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章飛揚的病情在一天天惡化。我心急如焚。
看到我終日眉頭緊鎖,神情恍惚的樣子,細心的唐克似乎想到了什麼。
有一天晚上,下班回來後,他捧起我的臉一邊吻我一邊說:“親愛的,和你說件事兒,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今天上午給你單位的領導去過電話,你的領導把瑞士大使館拒絕給你籤證的事兒都和我說了。我自作主張下班前從我們醫院開了一張離婚證明,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吧”。
唐克說得很輕鬆,可我知道他是忍着多麼大的心痛啊。
我心裡一酸,撲到他的懷裡,淚水奪眶而出。
我動情地說:“對不起,克,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我也真的不想走這一歩,可我怕再拖下去,就見不到章飛揚了,我去看過他後,回來就和你復婚。”
唐克也忍着眼淚說:“別說了,我都知道,我永遠都是你的丈夫,我會等你回來的。”
唐克越是這樣說,我的心就越難過,越疼痛不已。
過了好一會兒,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的我,放開唐克,一邊去拿外衣,一邊對他說:“我們回你父母傢和兩位老人商量商量吧。”
唐克從我手裡拿開衣服對我說:“不用了,今晚我們倆好好在一起。上午我已經在電話裡和兩位老人說了,雖然他們很難過,但是為了重病中的章飛揚,他們也隻好同意我的做法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單位也開了張離婚證明,然後和唐克一起,來到我們原來辦理結婚登記的街道派出所辦理了離婚手續。為我們辦理手續的那個女民警認出了我們,她沒想到我和唐克,剛從她手上接過結婚證書還不到一年,就分道揚镳了。
開始她還勸了我們好一會兒,說什麼小兩口兒吵架,隔夜就好,讓我們倆千萬別意氣用事。她批評我一個大記者識文抓字的更應該有點胸襟。她甚至建議我們倆回去考慮幾天後再說。
我和唐克聽後不知道心裡有多麼難受。我們沒有過多地解釋。那位女民警看我們倆態度堅決,最後隻好一邊搖着頭,一邊不住地嘆息着,給我們辦理了離婚手續。
那天,我和唐克都沒有上班。我跟公司也隻是打了幾次電話。我們倆整個白天都相擁躺在床上,連午飯也沒有起來吃。盡管我們都沒有流淚,但那種感覺更象生離死別一樣。
晚上回到唐克的父母傢,我們一傢四口人,誰都沒有再提起我和唐克離婚的事兒。雖然我依然爸媽地叫着,但是,我明顯地感到自己的底氣沒有過去足了。
進唐傢的大門一年多了,第一次感到飯桌上的氣氛是如此地沉悶。
那天晚上,我雖然和唐克一傢人呆到很晚,但是我沒有留下來住,唐克也沒有和我走。我們從正式結婚後,除了我幾次離京采訪外,我和唐克還是第一次晚上分開。我知道,他今晚想一個人過,他想躲在他的房裡好好地痛哭。
一個星期後,我收到了一封國際特快專遞。是中國駐瑞士大使館開出來的章飛揚的未婚證明,護照復印件公證,還有公證過的章飛揚本人在病床上手寫的一份希望和我結婚的申請,此外還有章飛揚麵容憔悴不堪的照片。
我托人很快就辦好了和章飛揚的結婚手續,並在外交部公證處做了外文公證。然後,我親自來到瑞士大使館,把我和章飛揚的全部資料,並同那張新聞社駐瑞士記者替章飛揚辦理的四萬美金的銀行存票,一起交給了和我談過話的那位籤證官。
幾天後,我就拿到了為期一年的探親籤證。因為考慮到章飛揚的病情,我不知道要在瑞士停留多久,走前,我在臺裡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
關於我公司裡的業務,也做了一份委托公證,讓唐克全權代錶我經營。
臨上飛機的前一天晚上,我、唐克、唐克的父母,莫白,還有那段時間為我能夠去瑞士看望章飛揚,忙前忙後我們臺裡的領導,以及國際部的那位副主任,我們七個人在一起吃了頓晚飯,算是為我送行。
說實在的,那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難受的一頓飯。
盡管我和唐克努力裝出輕鬆的樣子,和大傢有說有笑,可我婆婆席間還是忍不住幾次流下了眼淚。
我的領導安慰她說:“老嫂子,你別這樣,兩個年輕人都沒往心裡去,你就別讓他們小兩口臨分手前難過了。
放心吧,小陳這幾年是我看着她走過來的,她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要是的話,今天也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去看章飛揚了。“我公公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如果咱們女兒知道了過去男朋友病重的消息,連個話也沒有,看也不去看,我倒是有意見了。”
我婆婆擦了擦眼淚說:“瞧你們說到哪兒去啦,我是想起章飛揚這苦命的孩子,這些年來受的苦遭的罪,我心裡不忍。”
我婆婆的話,讓我們全桌子的人都為之動容。坐在我旁邊的莫白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出去了。我公公拿起酒盃,一仰脖兒,乾了下去。
放下酒盃後,他感慨地說道:“老伴兒,對不起了,我剛才誤會你啦。”
我的領導也連忙端起酒盃對我婆婆說:“老嫂子,我也自罰一盃。”說完就一飲而盡。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我們的小傢,我和唐克住在了他的房裡。
那天晚上,我和唐克徹夜未眠,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愛,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那天晚上,我看到我公婆的房間,也亮了整整一夜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