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職業寫手,羅武除了寫作各類大特寫、大紀實文章賺些“肥款”外,也寫一些“小東西”。實際上,而他最受讀者歡迎的反而這是些“小東西”。
如果說,《嫉妒,一柄帶毒的暗箭》揭露了人心之陰暗的一麵的話,那麼,他寫的《冷漠,都市人的精神商標》則簡直帶有魯迅先生之“匕首”的鋒利了。這篇文章全國至少有上十傢報刊轉載,網上轉摘的就更多了。
據阿升在《鏡城晚報》的朋友說,這篇文章發錶後,編輯部至少收到叁百多封信,和無數的電話及電子郵件。
對此,羅武並不認為值得高興:“它說明我戮到了大傢的痛處。”
不妨再將這篇大作轉錄如下——
老聽人說“冷漠的都市人”。對於這樣的封號,我,一個土生土長的都市人,不僅不以為忤,而且欣然接受。
說都市人冷漠,自然是批評的意思,但我寧願把這“冷漠”當成都市人的精神商標,或一枚識別的傢徽——即使不是光榮的印記。
冷漠流淌在都市人的血液裡,但沒有一個都市人敢於反駁這樣的指責,於是,“冷漠”始終隻是一枚負麵的標籤,沒有人去探究它的內涵。
冷漠也有內涵?
當然。有哪一個人是簡單到沒有內涵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現在,我就來說一件今天遭遇到的事。從某方麵來說,這件事很駭人,但在我們都市人看來,也很稀鬆平常。
早上,可能六點多吧,我在公園跑歩,去上廁所。
通往廁所的那條小徑上,躺着一個人。他光着上身,隻穿一條短褲,橫躺在水泥鋪成的小徑上,身體和路徑的方向恰好成直角。
我心知有異,但並不驚駭,多望了幾眼,從另一個方向上廁所去了。
他在睡覺吧,我想。而我是來上廁所的。
我寧願他是在睡覺,雖然這樣的睡法未免奇怪了一點。
從廁所出來,腦筋經過一、兩分鐘的安定,已經能從容審視當前的狀況。
我在附近徘徊,而且,依據都市法則,不能顯得太好奇,要假裝視而不見,與己無涉,實則暗中留心。
那是個外國人,年約叁十,身材不高大,肌肉結實,皮膚黝黑,不是白種人,也不像黑種人,我猜想可能是外籍。嘴角好像有一點血迹。
廁所旁邊是網球練習場,好幾個人在練網球。我不相信他們不知道隔壁躺着一個人。但他們若無其事,兀自對着牆壁揮動手上的球拍,身體隨着彈回來的球不斷移位。
公園裡人來人往,這裡也不是什幺偏僻的角落,我不相信沒有人看到這個人。但他旁邊並沒有聚集人群,相反的,他像有一股隱隱的離心力,使他週圍的區域變得人迹較往常稀少。
即使有人走過,也若無其事。
有個走過的人向他的同伴說:“好可憐!”語氣裡聽得出一絲同情,但並沒有往那個方向多望一眼,也沒有停下來做點什麼,好像談的是電視裡的情節。
迎麵走過來的一位老太太,手指着那個方位,對我說:“那邊躺個人,還流血。”
我除了“哦”了一聲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不反應”是最安全的做法。老太太的告知對我是個小小的打撃,我再也不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不能假裝那個人在睡覺。
但我堅強的都市性格是與生俱來的,不是那麼容易被撃跨,也不會覺得內疚。
於是,我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