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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母之道——下》

成人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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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母之道——下
作者:
係列:推母之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今天全國南部地區普降大雪,以江南華南的雪尤為大,本輪降雪時間長範圍廣影響大,請大傢出行注意安全。

——天氣預報裡的美女報道員帶着職業的微笑如此報道着。

後麵還詳細說了每個地方降雪的具體情況,湖南、湖北、江西以及終年無雪的廣東省將是本輪降雪的重災區。

“你有手機嗎?”聽到重災區的報道,我心下一驚,媽媽這會正在廣東,也不知她情況如何,想立刻給她打個電話,“借我打個電話。”

“嗯?倒是有。”姚念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電視,她便從口袋中拿出一隻白色的翻蓋手機來遞給我。

“謝謝。”我道謝着,一邊撥通了媽媽給我留下的號碼。

可是連着打了叁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這讓我本就有些着急的心理變得更加不安。

“不會有事吧?”焦慮的我不免向姚念訴說。

“有事又怎樣?你現在是能飛過去麼?”不安慰我就算了,結果姚念也說出這麼冷漠的話,“馬上就要回去了,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哎。”早知道就不跟姚念說了,聽她這麼說,我反而更擔心了。一路上,我也沒有任何心思找她聊天,隻希望盡快能回到南江。

結果當我們到火車站候車的時候,看到候車錶上所有前往廣東方向的車次都顯示着晚點,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又借姚念的手機給媽媽打了幾個電話,依然是無人接人。

真的,我想現在立刻飛過去的心情都有了。

我隻能在心裡祈禱着,媽媽此時已經在傢了,她隻是在忙或者在休息,所以沒有聽到。

然而沒過多久,車站廣播響了起來,大意是說廣東方向因為天氣情況,所有去往那邊的列車都暫時性停運了。

那回來的車次呢還開不開?

我又趕緊看了一下過來這邊的廣東來的車次,無一例外地也都晚點了。

“看起來不太妙啊。”姚念淡淡地說道,倒也沒有任何嘲諷的錶情,“如果她今天還沒有能回南江的話,那大概率回不來了。”

“不會的,不會是那樣的。”我搖着頭不願相信地說道,“肯定,肯定已經回來了。”然而我明白自己的心裡是最不相信的那一個。

返程的這一路上,火車所途經之處,或大或小地都能看到在下雪。

這一刻我才明白整個南部地區都在降雪這句信息究竟意味着什麼。

而且越是離南江近了,這雪下的越大,不少地方甚至已經有了很厚一層積雪。

列車也好幾次因為前方積雪的緣故而臨時停車了,導致最後到南江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從火車站一出來,我差點沒有給眼前的鏡像給驚呆。

不過短短一夜時間,所有道路和植被上都裡上了厚厚的一層銀妝。

大雪還在下着,走在路麵上都能感覺有一層冰。

什麼是物理上的如履薄冰?

我想大約現在這樣子就是了。

每一歩都得走得很小心翼翼,身旁週圍的人隔一小會就能聽到有人滑倒摔跤的聲音。

我本想牽着姚念走的,因為她穿的鞋子就很薄。不過不出意外的,這樣的提議被她拒絕了。我倒是因為回去心切而走得太快,導致滑了一跤。

“要我送你回去麼?”到了我和她要分別的路口,我還是禮貌而又紳士地問了一句。

“不用,你分明是着急回去了。”姚念也不和我客氣,直白地說道,“她會來接我,你就不用管我了,自己回去吧。”

“那好,那我走了,有事回頭點說話。再見。”我簡單地說了這幾句便與她告白。

平時這個點打車應該不難,但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下雪天的關係,我愣是花了一刻鐘才打到車。

在出租車暖氣的作用下,我不安的心緒稍有好轉。

我忽然意識到,姚念之前不是說這趟去雲南是回傢去的嗎?

可為什麼她又跟着我回來了?

我真是後知後覺的。

那她這既然回來了,一定還有什麼事想要處理吧?

是什麼呢?

不行,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想明白這些。

我隻希望能趕緊回到傢裡,看到媽媽在傢。

經過半小時的車程才回到小區。

我馬不停蹄地頂着大雪直奔傢裡,一到傢門口就又是按門鈴又是敲門的。

結果我想要的沒有發生,裡麵無人回應我。

還好我帶了鑰匙,我隻等了大概半分鐘就開了門。

一進屋,我就往臥室跑去。

果然,媽媽沒有在傢。

傢裡的一切還是昨天我和她一起離開時的樣子,沒有絲毫變化。

我大呼一口氣,癱坐在床上,腦子一片混亂。

頃刻間,我才真切地體會到這樣的夜晚究竟有多寒冷。

媽媽明明說了今天會回傢的,既然沒有回來,那麼一定是出現了什麼變故。

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和心情去整理思緒了,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媽媽的號碼。

這一次,媽媽你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接電話啊。

聽着電話每嘟一聲,我的心就咯噔沉重地跳動一下。不知道響了多少次,才聽到媽媽接通了電話。

“喂?”媽媽的聲音顯得格外地疲憊,“哪位?”

“媽,是我!”我激動而又滿是擔憂地立刻回應道,“你在哪,怎麼沒回來,還好嗎?”

“啊,是文豪啊。沒,媽媽沒事呢。”媽媽一聽是我的聲音,忙盡量微笑着打起精神回復道,“隻是,媽媽今天回不去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回了。”

“是因為下雪的關係嗎?明天就能回來嗎?”我着急地問道,“不是,這些都不是那麼重要了媽,你在那怎麼樣?我知道那邊下了好大的雪,但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我就怕,就怕媽你在那邊這兩天着涼或是身體不適或者在那邊累着了。別的,真不要緊,晚兩天回來也沒關係。”

“沒事,等雪停了就能回去了,你別擔心。咳……”媽媽顯然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而故意這麼說的,這忽然的一聲咳嗽讓我十分在意——即使已經故意壓住了很小聲,“白天的那麼多電話是不是也是你打的?我看不到來電的電話號碼,所以沒法給你回。現在呢,你應該在傢了吧?這麼晚了,不早點休息嗎?這兩天在外麵很累吧?而且我看天氣預報說南江和雲南都下雪了。”

“媽,我想你……”媽媽這時候了,還不忘關心我,搞得我本來全是緊張擔憂的情緒一下子就一掃而空,心裡很是感動。

媽媽這樣輕聲細語地對我說話本就是極少見的,何況是在我心最不安的時候。

一時間,我所有想要回答的話語和想問的問題都無法說出口,它們在我的心裡互相交織在一起,結果說出口時變成了“我想你”這叁個字,“雖然隻有兩天,但我覺得好久。而且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媽媽那邊忽然沒有了聲音,連呼吸聲也聽不見了,就在我擔心出了什麼狀況時,隻聽得媽媽長吸一口氣後說道,“媽媽也是,媽媽也很想你。”這一句話裡,我聽到的隻有真切,“媽媽答應你,一定盡快回去。咳……哈啊……”

媽媽又沒忍住咳了一聲。

“真的沒事嗎?總聽到媽你在咳嗽。”我仍是擔心地說道,“水喝了嗎?是不是沒休息好?還是那邊工作太忙了?明天還會這麼忙嗎?有沒有吃藥?”我跟機關槍一樣地發問道。

“嗯嗯,沒事沒事。”聽得出媽媽正在笑着回應我,“今天去完展會晚上公司來的這些人臨時開了個會,才不久結束,弄晚了些。明天就不會了,明天我們開始休息,直到回了傢裡再繼續工作。你也別太擔心回去的事,公司那邊今天已經和我們說了會盡力安排回去的事。你明天開始就放假了是吧?那先睡個懶覺,大冬天下雪的,記得在傢裡開空調。至於吃飯的事的話,自己去做一點或者外麵買點吃,好嗎?放心,最多兩天,媽媽就回去了。”

“嗯,我這邊都好說,能照顧好自己,媽你放心。”我也微笑着回答道,希望媽媽能多注意她自己,“那媽你早點休息吧,現在都過了十二點了。明天起來肯定就能回來啦,我這邊也一直多關注車票的消息。”

我和媽媽再聊了幾句,但誰都沒有說出再見的話語。

結果本來隻是想確認一下媽媽情況的電話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在煲電話粥,彼此說着這兩天的見聞,有說有笑的。

最終,這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還是由媽媽先提出再見,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我掛了電話之後,才發覺自己對媽媽的思念不減反增,想要見到她的意願越來越強烈。

我走到窗臺,看着天空飄着比剛才下車時還要大的雪,再看着所有房子的屋頂都變成雪白的一片,心裡燃起一種極度的不安感。

回到床上以後,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隻要閉上眼睛,就會在眼前浮現出媽媽的容顔。

嘗試了半小時都沒有入眠,於是我起床到了自己臥室打開電腦,查找着關於這場大雪更多的信息以及各種車票和交通的情況。

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甚至已經有許多地方都斷電斷水了。

而且這次的大雪被部分媒體定義為雪災的級別,至少還要持續下一週。

更要命的是,往返廣東方向的列車全部都停運了,說是鐵路沿線上碰到了很嚴重的降雪而導致無法通行。

看到這些消息的我,本就不安的心緒變得更加心慌。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等着,媽媽不可能能坐火車回來了,飛機現在看起來也不行,全都沒有票了。

幾乎沒有過多的思考,我便決定主動去媽媽那裡。

何況媽媽在電話裡偶爾傳過來的咳嗽也在告訴我她的身體也不太好,我得去陪她。

事不宜遲,我趕緊整理了一下大冬天才穿的衣服,還有把媽媽冬天的大衣、保暖內衣、內衣等等能想到的都帶上了。

因為一開始以為就去一天,所以媽媽根本沒準備太多東西,更不要說防寒的冬衣了。

還有媽媽平時睡前喜歡看的書以及放在書桌上的資料還有她工作用的筆記本電腦,我能想到的幾乎全都帶上了。

當我把這一切都收拾好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我再花了十分鐘在傢裡仔細觀察了一圈,一邊想着還有沒有什麼對媽媽來說重要的東西遺漏的。

結果還真發現了,那些護膚品還得給她帶上,還有一些傢裡屯着的藥品,到時候那邊有沒有賣都不好說。

全部都弄完以後,我馬不停蹄地出了門,打了夜車來到客車站。

根據剛才所查的信息,隻有長途客車還在運行。

但是以現在的天氣形勢來判斷,客車停運恐怕也就是一天的事情了。

我得趕在所有長途交通都阻塞或是停運之前趕上。

還好,長途客車站的人並不算多。我一來就在還沒開門的售票廳門前待着,等早上他們上班了,我要買到最早的票。

雪還一直下,還開始起了風。

說真的,淩晨頂着雪吹着風熬着夜,還真是人生可能僅有一次的體驗。

還好我是真的不困,這樣也不容易着涼。

畢竟如果要是等我到了廣東時候着涼感冒了,那媽媽到時候肯定不放過我。

如果一切順利,我查過了,即使是坐長途,今天早上出發,晚上也能到媽媽那裡。

到時候我再找個公共電話給媽媽打個電話問她所在的酒店詳細地址好了。

我不想白天打跟她說要過去的事,省得她擔心。

而且大概率她不會同意我這麼做,所以還是到了再說吧。

這一夜很漫長,到天蒙蒙亮,再到天整個亮起時,地麵上的積雪已從半個鞋子的高度到了快一個鞋子的高度了。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彙聚在售票廳前,白雪皚皚的地麵上已有了無數個腳印。

隨着售票廳的大門打開,我隨着人群湧了進去……柳如雪SIDE咳咳……

和兒子的電話一掛斷,猛烈的咳嗽再也止不住了。明明今天入夜之前還好好的,這一到晚上了卻咳個不停。

我穿着浴袍無力地靠躺在床頭上,閉着雙眼。

我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疲憊過,疲憊到身體都不願意挪動一下。

在電話來之前我量過了體溫,正常沒有發燒,但身體卻是毫無氣力。

也不知道剛才和兒子在電話裡聊那麼多是哪裡來的力氣,想想都自覺不可思議。

和兒子離開盡管這才是第二個晚上,對我而言卻顯得格外地漫長。

怎麼回事我到底,怎麼就一點都離不開他了呢?

明明那天從姚夢秋的攝影店出來之後就開始不理他了,不理他的那段時間裡我覺得時間過得也挺快的啊。

看不看見他這張臉,對我的心裡影響就有這麼大嗎?

有時候回想起來這段時間的事情,真的覺得簡直是無法想象。

如果現在的我告訴以前的自己說你會愛上你的親生兒子,那以前的我一定會說我有病。

我很討厭我自己感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正在於此。

一旦不開心起來,就會想去指責自己,斥責自己的感性,煩惱過去的決定。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很難自我排解掉這樣的不開心。

而且這樣的不開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哪怕是兒子也不例外。

所以從小到大來說,我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知心朋友。

但對我來說沒有關係,我毫不在意這些。

從外婆離世開始,我就沒有可以任性發泄情緒然後依靠的懷抱了。

即使結了婚,我也從沒有和他說過我的不開心。

而我如今再回想起來,我和他婚姻的裂痕應該是從這裡開始的。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努力過,也總是想和我好好溝通,但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我和他說過無數次了,這就是我的性格,你不用管,給我安靜一段時間我就好了。

但是他不這麼認為,他總覺得有責任讓我改變,改變為可以說出心裡話的人。

我一直跟他說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但我不需要。

就像給病人開的藥一樣,病人不想吃,你難道要強行給他喂嗎?

他這時候總會微笑地對我說“沒事的,我會陪你,多久都好,總會好起來的。”

可是他不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句話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麼。

我在腳受傷時他就和我說過這些,那時候我聽得很暖心,他又很細心。

可我萬萬沒想到,結了婚他還以同樣的錶情同樣的口吻說這句話,漸漸地,我隻覺得恐怕。

我分不清眼前這和我過日子的人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仿佛在他的世界裡,什麼東西都有個應當有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個樣子,那就是都應該被矯正的。

尤其是他微笑着對我說這些時,我每回睡前一想都覺得發怵。

當他的病人真的是幸福而又幸運的,可是傢人的話,我認為則是截然相反。

也許他換一個妻子的話他和他的妻子都會覺得幸福,但偏偏是我的話就不行。

那之後他總是每天不厭其煩地和我分享各種有心理疾病的人是如何如何被治癒的例子。

再往後就更離譜,一些精神病的治癒案例也跟我講。

越講這些,我越覺得他是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是一個心理有一種變態般的病態的人。

我承認,他從沒打過罵過甚至說過我。

但這絕不代錶他是一個心理健康的人,尚且如孔子這般聖人還有發脾氣的時候呢,這個男人怎麼就沒有呢?

也許是我多想了,也許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了,總之我沒有和他交流過一次這問題。

我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婚姻之中似乎有一段時間我都感覺我被他那用不完的溫柔給迷惑了,覺得自己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什麼時候為止,或者說讓我從一個幻夢之中醒過來了呢?

我想是第一次給兒子去開傢長會就遲到的時候,兒子難過地說我是個壞媽媽的時候。

是啊,身為我至親的人的話,為什麼可以做到沒有情緒變化的啊!

從那開始,我才慢慢對週若愚有了警惕,才逐漸堅信了他是有一個有着非常獨特近乎病態的控制慾的男人。

但是因為我一直沒覺得他有實質性地傷害到我或者兒子,傢庭的日子過得也算是一帆風順,所以我也沒有特意去考慮離婚的事情。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他這份病態的控制慾越來越嚴重,我很想逃離他的魔爪,但是我找不到一個理由或是借口。

直到兒子跟我說他出軌,給我看了一些證據。

那時候我錶麵上很生氣,內心卻很開心。

他是不是真的出軌其實根本不重要,這足夠作為我提出離婚請求的理由!

這也是為什麼我自從離婚以來沒有一次去主動聯係過他的原因。

我記得很清楚,在民政局辦理完離婚手續出來的時候,他提出和我去吃最後一頓飯。

我沒有思考哪怕一秒便回絕了。

是的,我早已經到了少看到一秒都覺得解脫的程度了。

他就這還不罷休,愣是跟我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哪怕我這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他真的很不知趣,當然也許是故意的。

直到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到遠處的夕陽落山時,在南江歷史最悠久的橋頭處,我對他開口道:“就到這裡吧,你走吧。”我難以言說他當時的反應,他的錶情平靜得就仿佛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

而就在我想再重復一次的時候,他又對我露出那讓我感到恐懼的微笑。

“別再聯係我!”我立刻丟下了這句話轉身快歩離開,沒有回頭。

我沒有聽見他追上來的聲音,這是唯一一次選擇逃離。

那一刻,我覺得夕陽比朝霞還要耀眼。

慶幸的是,他真的沒有再聯係過我,哪怕一次。

或許他通過某種方式了解了我的動向或是平時的生活,但那不重要了,隻要他不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不讓我聽到他的聲音,那我就很滿足了。

畢竟,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我一直以為我和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直到那天姚念忽然和我提起他的名字,讓這個人再一次闖入我的生活之中。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畢竟總得來說這也隻是一個小插曲,沒有掀起波瀾,就不去多提了。

隻是和前夫離婚之後的我,怎麼會想到自己不久之後竟會喜歡上自己的兒子呢?

不由我想起了那句“都是機緣巧合編織的宿命”,這麼回想起來,我會在想,喜歡上兒子和選擇與前夫離婚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麼?

我隻知道,我絕不是因為空虛而喜歡上兒子。

我現在問我自己喜歡的是什麼樣的男人我都回答不出來,但我想我兒子他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因為就是他的樣子。

我最喜歡兒子回應我的一句話是“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我喜歡的就是媽媽現在的樣子。”,這句話讓我覺得特別的暖心。

這也是兒子和前夫之間最大的不同,也是前夫永遠不會明白的一點。

我就是想要一個能接受我一切的人,不管優點缺點,他就算不是都喜歡,那至少是都能接受。

吳若愚他不會明白的,我並非不能改變我自己,但那需要我自願,而不是被人強迫——哪怕是溫柔的枷鎖我也不可以。

所以當聽到兒子把這句話說出口時,我才算明白了自己選擇兒子的原因,也明白了和吳若愚之間缺失的究竟是什麼。

那一刻,是比兒子對我告白時所說的話更要讓我動心的。

也讓我堅信了選擇兒子是正確的決定。

哪怕兒子他前幾天在攝影店做的事情,我的確很生氣,但不至於影響到我還喜歡他。

我看得出他回傢以後就知道錯了,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他又好笑又可憐的。

我看他那副模樣,一下子就沒那麼生氣了。

但是我不能告訴他,我還是得讓他知道他媽媽的厲害。

呵,要說的話,是知道我作為戀人的話,對他可就更苛刻,更沒那麼容易原諒他了呢。

何況他打回來之後,他一看到我看着他,他就趕緊給我陪笑變着法哄我開心,明明他自己心裡可難受了。

這樣的男孩子別說現在的我了,就算是和他一般大時,我也一定會心動的。

我很想回應他,也想告訴他說媽媽不生氣了。

但我不可以這麼輕易地就讓他覺得我放過他了,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肆無忌憚呢。

當然,我當時也暗自下定了決心——不會讓他白白地受我的任性,不會讓他哄我開心的那些法子沒有回報。

畢竟,我已經不止是他的母親了,也是他的戀人。

所以,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下次他錶現好的時候,我給他一點小小的心心念念已久的東西作為獎勵吧。

而這個獎勵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回傢了給他的,因為我想着他第一次長途跋涉那麼遠的地方也累了,給他小小犒勞一下他應該會很開心。

因而我週五週六雖然和兒子說了話聊了天有了點互動,但也依舊堅守着不允許他碰我身體這件事,為的就是讓他回傢以後我給他擁抱時他能有不一樣的感受。

可是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吧,誰能預料到我竟然沒能按時回傢呢?

當週六兒子下車和姚念走的時候,汽車裡的廣播播報着廣東大範圍都會有大雪的消息時,我聽了就愣住了,充滿了擔心和顧慮。

可這出差是怎麼都不可能臨時撤銷的事了,我隻能祈禱這天氣不會太糟糕,不會影響到我回南江就好。

其他不管說它有多冷、雪有多大、冰有多厚、要下多久,這些我都不關心。

因為廣東也不是沒有下過大雪,以前也沒想過交通運輸,所以我那時候還抱有不小的希望。

直到我到了廣東沒多久以後,就傳來了廣東前往省外的所有鐵路都癱瘓中斷了,客車也是如此。

而至於飛機,早已是一票難求了。

我週六一晚上沒怎麼睡,都在祈禱和希望着能聽到交通恢復暢通的消息。

可是直到當下這個週一的淩晨,火車站仍然是一班車也沒有開出去過,一班車也沒有進過站。

我看到新聞上火車站佔滿了數萬人的場麵時,不止是覺得震撼,更是如同他們一樣感受着絕望。

週日白天出門的時候,本是特別熱鬧的一個城市,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

對本來認為下雪是一件稀罕事而會感到開心的南方人來說,這次的暴雪卻讓我毫無打雪仗的興致。

一路上,隻有在北方才可見的白雪皚皚的場麵,行人和車輛在冰雪中艱難地前行。

南方的冰雪天和北方是不同的——這句話在讀書時曾聽老師說過,可我從未有過實感。

現在我明白了,南方比北方潮濕,真的下起這般大的雪來,地麵上的雪會結成冰,整個路麵像冰麵一般。

不止是路麵上,任何的樹上建築上也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不時地還能看到不堪重負的樹枝被冰壓斷的情景。

更別說在室外不論人們穿得再怎麼厚,都能感受到冷風穿透他們把人都想凍成冰雕的那種刺骨的寒冷。

而對我來說,比天氣更冷的是一個人獨自在外,一個人度過漫長的黑夜。

入夜時分,尤其是看到床的時候,總會不由地想起兒子,想起和他一起同床共枕的這些日子。

和兒子在一起之後,我有太多太多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些裡麵最重要的一種感覺,叫“思念”。

這份思念不是因為我離開了他兩天,而是因為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與兒子相見。

我在電話裡和兒子說很快能回去的時候心裡根本沒有底,但我又不想讓兒子覺得失望,畢竟我可是答應他今天就應該回去的。

如果我告訴他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的話,我不知道他該有多失落多難受。

我也沒有告訴他說我今天能黑色都試着聯絡過了,結果連黑車都走不了,根本出不了城。

已經沒有辦法了對我來說,除了二十四小時開着的新聞頻道來實時關注暴雪和交通的情況以外,我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從週一開始,在這裡的工作已經沒有了,都是休息日。

公司來過通知了,因為暴雪而被困在廣東的員工都會給報銷住宿餐飲等等。

這些我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滿腦子隻想盡快回傢。

我也不知道兒子一個人在傢到底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會不會太辛苦。

而且就新聞來說,南江那邊的情況雖然沒有這邊這麼糟糕,但也好不到哪去。

這讓我更想盡快回傢裡,不然隻能滿心擔憂。

我不知道今晚是怎麼睡着的,也不知道幾點才睡着的,隻記得整晚都恍恍惚惚的。

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便看到窗外還在飄落着的鵝毛大雪。

今天的雪比前兩天還要大,而且還起了大風,隻見這嗖嗖地大風把大雪卷起在空中讓人見了都能感受這份肆虐的力量。

當我想要坐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手上沒什麼力量,頭也有些暈,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好的關係。

坐起身來還不到一分鐘,我又咳嗽了起來,連續不斷地似乎比昨天還要嚴重些。

我擔心是不是發燒了,就用體溫計量了下,但還好,沒有發燒。

估計真的就是這兩天狀態波動有些大了導致的吧。

早上洗漱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我又回到床上看起了新聞。

果然不出意外地,新聞上說今天的客運和火車都還是繼續停運,隻有少量幾輛列車能開出去。

還說鐵路沿線上的搶修已經在做了,一旦搶修好,鐵路就能恢復運力了。

隻是,它沒有說預計何時能修復好。

聽到這消息,我輕嘆了一聲,將遙控器無力地扔在床頭。

明明空調都開到了二十八度,但我依然覺得屋裡很冷,是那種侵入心裡的冷。

既然今天回不去了,那和兒子打個電話先說一聲吧,讓他一直乾等着也不好。

於是我撥通了傢裡的電話,可是卻沒有人接。

是還沒有醒嗎?

我看了看鐘,也是十點多了,不算早了。

而且傢裡的電話鈴聲還挺大的,這麼一直響的話,兒子不太可能沒醒。

於是我又試着再打了一個,但還是沒有人接。

是不是出門了?

這是我的第一想法。

晚點再打看看吧,我告訴自己不要過度擔心,畢竟他也是個馬上讀高中生的男孩了。

可是我等到十二點、一點、兩點這樣時不時地就給傢裡打去電話,但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這不免讓我擔心起來,而且越來越擔心。

因為這一天,直到晚上十點都沒有人接電話。

他不可能去外麵玩到這麼晚還不回傢的。

更重要的是,我沒有帶上傢裡的電話本,手機也是剛買而沒存幾個人的電話,那不管是薛雲涵還是姚夢秋她們的電話我都沒有。

這會我就是想打電話給她們問問兒子是不是去她們傢了都不行。

我繼續這麼打着電話,直到淩晨一點,都沒有人接。

我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我兒子他絕對不可能這個點還不回傢而且還不告知我!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我開始坐立不安,心中滿是擔憂和焦慮。

可是,可是我哪裡也去不了啊!

現在別說去南江了,就是從我這去火車站都很困難。

離得遠不說,去火車站的各條路都是積雪或是結冰,而且都沒有清理好。

但是我不能就這樣坐着不管不是嗎?

我穿好衣服出門,哪怕是淩晨我也要試試。

出了酒店,才知道淩晨的下着大雪的冬天究竟能有多寒冷。

大雪使得部分電力係統癱瘓,路燈都全是滅的。

我頂着寒風往前走了沒幾歩,就覺得路麵上已經幾乎完全沒有摩擦力了。

走不了,這路太難走了。

而且我沒有預想到這裡會這麼冷,所以也就沒有帶羽絨服那類的東西。

隻是穿着大衣走在這路上真的特別冷,而且我人生地不熟,這個點既打不到車也問不到人。

走了一段後,不知道該怎麼走了,無奈之下隻好回了酒店。

這一夜我幾乎又是沒睡,時不時地還往傢裡打電話,但我期盼的事情始終沒有發生。

又這樣過了週二和週叁,我始終沒有兒子的一點音信,他也沒有給我的手機再打過來一個電話。

而我這裡的情況則是一天比一天糟,根本離開不了這座城市。

早知道這樣,真的是打死我都不會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而且由於週二淩晨出去的那一陣,我回來後噴嚏打個不停,渾身無力的症狀加重了些,像是有些感冒了,可以說是雪上加霜。

實在沒有了辦法的我,給我很是要好的同事打了電話請她幫忙去我傢裡看看,也問了南江那邊究竟什麼情況。

她告訴我,南江那邊還沒有期末考試的學校都停課了,也是下雪結冰,但沒有我這邊這麼誇張。

她到了我傢,跟我說傢裡沒有人,也沒有人知道我兒子去了哪裡。

兒子到底去哪裡了?

為什麼毫無消息呢?

我真的是心急如焚,連關注天氣的心情都沒了。

我隻想,隻乞求來個電話吧,隻要能讓我聽到兒子的聲音就行,哪怕讓我知道他現在是安全的也好啊。

我第一次感覺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太害怕了,我太害怕兒子出事了。

不要,一定不要。

我十指扣在一起不斷祈求着——拜托了上天,讓我兒子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吧,我再也不這麼任性了,再也不故意給他臉色看了,他要什麼我都給他好嗎?

請你務必一定保佑他的平安。

就在這時,也就是週四的淩晨,外麵的雪忽然停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乞求真的靈驗了。

而我還來不及感嘆這一點,忽然門鈴響了。

這個點,怎麼門鈴會響起來?

是誰?

柳如雪SIDE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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