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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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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
作者:弄玉&龍琁
第八章 仇因利聚

程宗揚笑道:“這裡沒有碧玉盤,也沒有黃金碾,侯爺先湊合一下,等我發了財,咱們再換好的。”

殇侯換了衣物,一襲黑色華服、廣袖博帶,頭上戴着一頂束發高冠,哪裡還有半點朱老頭的影子?

殇侯喝了口茶。“凝羽一切都好。葉媪見她資質甚佳,動了收徒的心思。這次來也是想問問你,讓凝羽拜入葉媪門下如何?”

程宗揚喜動於色。“這是好事啊!還用問我?”

“哼!那個傻丫頭怕你不高興,讓本侯親自過來傳話。”

“辛苦侯爺了!”

程宗揚給殇侯續上茶水,笑道:“侯爺這趟來不會隻為了這件事吧?”

“當然不是。本侯此行是為了赴約。”

程宗揚想起黑魔海巫、毒兩宗每二十年的祭典,隻不過……

“侯爺,你不是蒙我的吧?你們定的時間不是今年立秋嗎?現在才正月,差七、八個月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殇侯闆起臉。“當然還要看看你的生意。”

程宗揚笑眯眯道:“正好說到生意,我正想找侯爺商量。”

“……就是這樣,”

程宗揚把目前的情形說了一遍,拍了拍手,“我把本錢全都投到江州這一戦。如果勝了,大傢發財;如果敗了,賠的底兒掉不說,單是負債都能把咱們壓死。”

聽說程宗揚大手筆從雲氏借了二十多萬金铢的債,還從晴州拿了兩百萬石的糧食訂單,不算孟非卿從陶氏借的債務,僅程宗揚自己負債就不下五十萬金铢,這樣的數字以殇侯的城府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做的是什麼生意!還未開張便賠了這麼多?”

程宗揚笑道:“侯爺,玩毒你是行傢,做生意我恐怕比你強一點。本來我隻有六成把握,侯爺既然來了,這筆生意我便有十成把握!”

殇侯沉住氣,淡淡應了聲,“哦?”

程宗揚嘻皮笑臉地說道:“黑魔海二十年大祭是在秋天,現在時間尚早,侯爺既然沒什麼事,不如在江州多待兩天,日子不用長,最多兩個月。”

殇侯看了他半晌,忽然大笑起來。

“好你個小子,居然想讓本侯替你守江州?你也不想想我黑魔海與嶽鵬舉的恩怨!江州陷落、星月湖盡滅,本侯高興還來不及,你竟想讓本侯和嶽賊舊部合作,真是癡心妄想!”

“侯爺不肯幫忙也沒什麼,到時候賠錢,侯爺隻需拿出一成就夠。”

“你自傢的生意,讓本侯賠什麼錢!”

“喂,別忘了咱們是合股,賺錢你拿一成,賠錢你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殇侯氣極反笑。“五萬金铢——也罷!五萬金铢買星月湖舊部數千條性命,很合!”

“五萬是底價,算上利息至少十萬。另外,我們都商量好了,真要抗不住,大夥兒全部撒腿跑人。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吧?所以說侯爺,你老想看笑話恐怕是看不到了。順便我給侯爺算算賬:江州若失陷呢,您老人傢的負債是十萬金铢,加上原來的股份和珠寶生意的投資,差不多淨賠十七、八萬。然後我還要養星月湖這一、兩千個人,每月起碼一萬多金铢。侯爺承擔一成,每月付款一千金铢。如果有傷病,數字還要再高一點。”

不等殇侯發飙,程宗揚又道:“如果江州守住,這筆生意賺十萬金铢,侯爺拿一成。江州每年的商稅有一半劃入咱們盤江程氏,等於侯爺每年能拿到江州商稅的半成。一出一入,算下來侯爺的盈虧是二十萬金铢的現款,另加每年叁萬金铢的進出。”

殇侯眉頭擰緊,一手摸着膝蓋。

程宗揚又重重加上一枚砝碼。

“侯爺若留在江州,我便能騰出手做我的糧食生意。最多兩個月時間,江州之事全部了結,到時我先陪侯爺去一趟太泉古陣,找兩件合適的東西,然後一同去赴二十年大祭之約,怎麼樣?”

看着殇侯臉色稍霁,程宗揚又笑道:“如果還不夠,再給侯爺加點料。琵琶花精……”

殇侯衣袍輕震:“葉慈?”

“她現在叫慈音,我們還有筆生意要談。”

程宗揚雙手一攤,“可惜一直抽不出空啊!如果侯爺肯幫忙,我想辦法讓大夥兒見一麵。”

殇侯終於意動。“兩個月!江州城!本侯的人不逾城池半歩,星月湖的人即便盡數死在城外也與本侯無關。兩個月之後,無論到時是否解圍,你都要依約而行!”

“一言為定!”

終於搞定殇侯,程宗揚心情大好。沒想到死老頭會煉出這種奇毒,如果宋軍沒有相應手段,江州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剩下的隻是怎麼利用戦爭賺錢的問題。

鸩羽殇侯答應援手,讓孟非卿大出意外。

嶽帥一生隻栽刺不種花,能得罪的人基本都讓他得罪光了,如今竟然是黑魔海的人伸出援手,孟非卿怎麼也想象不到。

程宗揚笑道:“老頭別的本事我不清楚,用毒可是大宗師。現在有張侯他們的部曲、殇侯的近衛軍,再加上武二郎,實力恐怕比剛開始要強些。江州這邊能安定下來,我明天立刻去筠州,順利的話,二月中旬趕到臨安。屆時正是青黃不接、糧價騰貴,我再好好點把火,從宋國身上狠狠斬一刀,將來幾年大夥就吃喝不愁了。”

孟非卿十指交叉,沉思良久,然後道:“你若去臨安,有個人也許能給你幫上忙。”

“誰?”

孟非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六個月前我們接到消息,宋國皇城司的人盯上晴州的齊雲社。皇城司的人一路追查,後來趙譽也漏了底細,不得不和徐永一起離開雪隼團。提供消息的人說,皇城司已經調集人手專門對付嶽帥的舊部,行動時間本來是訂在這個月。”

按時間算,孟非卿接到消息應該正好是自己遇到謝藝的前後。

當時謝藝已經在南荒,星月湖無法聯係他,以致於龍骥隕落南荒。接下來是星月湖舊部趕在皇城司動手之前,結束十餘年的隱忍生涯,重新集結。

孟非卿道:“你如果去臨安要小心皇城司。據稱賈師憲已經下令,從刑部和軍方抽調不少好手。”

程宗揚皺起眉。自己去臨安是做生意,如果後麵跟上一群皇城司的密探,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消息可靠嗎?”

孟非卿毫不猶豫地說道:“可靠。宋國這次行動很隱秘,除了皇城司內部,隻有太師府和軍方的高層知道一些。”

程宗揚吃了一驚:“你們在宋國高層有臥底?”

孟非卿露出一絲苦笑。

“也算不上,所以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那個人從十餘年前就向我們提供情報,但直到現在我們仍不知道他的身份。我現在隻能告訴你,那個人提供的情報質量極高,能力也非常強。我們猜測他應該是嶽帥的信徒,隻是嶽帥蒙冤之後,故交全被清洗,他也不好暴露身份。”

程宗揚道:“老大,你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去找他幫忙?”

“臨安明慶寺內有座五嶽樓,樓後是放生池,池旁有祈福的榜帖,那人有消息便會貼在榜上。你如果有事請他幫忙也可以在上麵留言,他幫得上的自然會幫。”

“公開的榜帖?那怎麼保密?況且你們在臨安有那麼多人,怎麼會找不到他?”

“明慶寺的祈福榜帖是香客用專門的福紙寫下祈福的內容,投入福箱中,由寺中僧侶逐一張貼到榜上。沒有人知道是誰投的福紙,根本無從查起。”

孟非卿道:“那人會在祈福帖內暗示每次放置情報的地點,你隻要記住,他的祈福帖每次都是以‘君子’二字開頭。”

“那好,等我到了臨安,試試看能不能與那人接上頭。還有……”

程宗揚明知道是廢話,還是叮囑道:“殇侯在江州的事最好不要向外透露。”

孟非卿笑道:“殇侯的仇傢不比我們星月湖少,你要小心了。”

“我就知道!跟你們打交道我隻有吃虧的分。”

程宗揚一肚子牢騷地說道:“保不定哪天我被人做了,還找不到喊冤的地方。”

“筠州糧食今日市價,每石一千叁百文。”

水鏡中,一個中年文士的影子漸漸清晰。秦桧神情悠然地說道:“昨日盤帳,我們手中存糧超過叁十萬石。購買糧食、粥棚施粥以及民夫的工錢,耗用資金一共九萬叁千金铢,合每石六百二十銅铢。”

雖然知道死姦臣和祁遠很能乾,但收糧叁十萬石還是超過自己最好的預期,程宗揚道:“怎麼會有這麼多?”

“筠州糧價原本每石叁百文,依公子的吩咐連日來逐歩提價,等掛出八百文的價格,不隻筠州,週圍十幾個州縣的大戶都前來售糧。因為我們是現款交易,給的又是金铢,那些大戶都樂意和我們交易,價格也壓下不少。原本成本還要高一些,但當日從常平倉白撿一批糧食,成本才能降到六百多文。”

秦桧又道:“不過這些天收到的糧食少了許多。”

“哦?”

“如今筠州戶戶都在囤糧,不隻原來賣糧的大戶現在大肆收購,連城中居民,每傢也要買上叁、五石回去。”

秦桧微笑道:“傳言官軍在江州大敗,賈太師勃然大怒,更派大軍前來圍剿。筠州人心惶惶,都道糧價要漲到每鬥兩百文。”

每鬥兩百文,那可是每石兩貫的高價!自己當初最好的預計也沒有這麼多。程宗揚大笑道:“死姦臣,是你放的謠言吧?”

“不敢。”

秦桧一拱手,灑然說道:“前幾日滕知州為防止飢民大量湧出,前來粥棚視察,當問及粥棚是否還能支撐?屬下答曰:若糧價超過每鬥二百文就難以支撐。滕知州聞言良久不語,這番話卻被民夫聽到,流傳出去。滕知州可以作證,流言實與在下無關。”

造個謠都這麼有技術,程宗揚覺得把秦桧放在筠州大材小用了。

“姦臣兄,有你的!”

秦桧哈哈一笑。

程宗揚道:“從明天開始全力抛售糧食!叁十萬石賣不完,能賣多少是多少!”

秦桧收起笑容,訝然道:“看眼下的情形,糧價至少會衝到一千五百文。此時出售,莫非江州有變?”

“有。”

程宗揚道:“宋軍準備與江州方麵和談了。”

“和談?”

水鏡裡的秦桧差點跳起來,這可是個爆炸性的消息。

一旦和談的消息傳出,糧價肯定暴跌。但宋軍怎麼可能與江州方麵和談?

程宗揚笑嘻嘻道:“宋軍當然不會主動提,但我們可以去談嘛。”

秦桧才智高絕,一聽就明白過來,抱拳道:“屬下佩服!”

跟聰明人不用廢話,程宗揚道:“我明天離開江州,屆時蕭刺史會親自去宋營和談。宋軍營中乏糧,又新遭大敗,城中去和談,他們肯定求之不得,就算還想打,眼下也要裝裝樣子拖延時間,等後方運來糧食再動手。這個消息傳到筠州大概要叁、四天時間。和談扯皮,等宋軍養足元氣,來來回回最少要半個月。你們在筠州爭取把糧價打壓到每石六百文,然後再全力收購。”

“屬下明白。”

程宗揚又囑咐道:“賣給官府的要少一些,免得引起懷疑,另外可以想辦法菈菈昭南的關係,賣一批糧食給宋國。”

秦桧一點就透,笑道:“若是昭南哪位封君肯賣一大批糧食給宋國,眼下焦頭爛額的滕知州必然長出一口氣。我們程氏商會在中間牽線,身份也水漲船高,公子好計策!”

程宗揚交代完筠州的事,接着馬不停蹄地與張少煌、星月湖諸人以及殇侯見麵。

首先是與張少煌商談入股盤江程氏的細節。那些世傢公子對入股並不在意,隻當是小打小鬧,但程宗揚有信心把他們都菈到自己已具雛形的商業航母上,給他們一個驚喜。

聽說程宗揚要離開,張少煌萬分不舍。待聽到程宗揚要去臨安,張少煌頓時來了精神,無論如何也要程宗揚在臨安多待幾日,等他以晉國的使節身份趕到臨安,兩人好好樂一場。

程宗揚滿口答應下來,拍胸脯保證先摸清臨安的風月場所,到時給他安排幾個絕色。

接下來與星月湖諸人的商談因為包含大量作戦的細節,耗時最長。

整個經濟戦的基礎是星月湖大營的安全,如果江州被破,所有的算計都沒有意義。隻有江州這方能在戦場上佔據主動,自己才能從中漁利。

程宗揚深刻認識到,對於投機商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掌握內幕消息,而是有能力制造內幕。隻要江州還在,就算晴州所有大商會聯手與自己在商場搏殺,自己也有把握打贏這場商戦。

蕭遙逸對程宗揚提出的和談極有興趣。宋軍固然亟需休整,星月湖大營的損傷也不輕。如果不是多了一千五百名部曲和殇侯的勢力,現在就該考慮退路。能借和談的機會休養幾天,對雙方都有好處。

侯玄等人對程宗揚準備遠赴臨安也無異議。

與宋軍打到這一歩,兩邊都已經明白宋軍想打下江州固然不易,星月湖大營想在戦場上破圍也難比登天。

現在看來,由程宗揚當初提出的眾人聞所未聞的經濟戦,如今最有成功的可能。

殇侯的座船停泊在西門碼頭,他一入城就把一半西城劃為禁地。那支曾經參與狙殺龍神的黑衣近衛隊駐紮其中,戒備森嚴,讓程宗揚懷疑老頭究竟乾了什麼缺德事,這麼防着被人刺殺?

老頭一襲黑衣,頭戴玉冠,風骨峥嵘,真有幾分傲視侯王的氣勢。最重要的交易,兩人已經談好,剩下的隻是再確認,免得老頭突然改了主意。

程宗揚與殇侯閒聊幾句,趁機請教幾個修行中的問題,看老頭沒有出爾反爾便放下心來,起身向他告辭。

總歸要在臨安見麵,殇侯也沒有挽留。他老人傢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被這小子诳到江州的賊船上,便暫時把恩怨放到一邊。

“暮春叁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莺亂飛……”

殇侯輕吟着,眼中露出一絲緬懷和傷感。

程宗揚笑道:“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殇侯也露出笑意,過了會兒道:“你修行之速不下於當年的嶽鵬舉,但真氣蕪雜,論起修為之精卻差得極遠。氣非精純,不得入通幽之境。再吸收死氣有害無益,將真元多加凝練,去蕪存精才是正事。”

程宗揚深揖一禮。“多謝侯爺指點,小子知道了。”

辭別殇侯已經是日暮時分。水香樓華燈初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程宗揚不想節外生枝,策騎從後門路過,卻看到一個人獨自坐在階前喝悶酒。

程宗揚心頭微微一沉,然後跳下馬,走過去並肩坐下,伸手拿過酒壺喝了一口。

敖潤的胡須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亂蓬蓬地糾結着。程宗揚把酒壺遞過去,敖潤默不做聲地喝着酒,兩人都沒有開口。

這次江州之戦,雪隼傭兵團傷亡慘重,連副團長石之隼都殒身戦場,即使江州之戦取勝,雪隼團也難以翻身。

良久,程宗揚開口道:“我說過雪隼團的事就是我的事,受傷的兄弟由我一力承擔。此戦結束,我就去麵見薛團長。”

敖潤慘然笑道:“雪隼傭兵團沒啦。”

程宗揚倏然一驚。敖潤灌了口酒,然後狠狠抹了把嘴,呼着氣道:“薛團長帶了一批兄弟來增援,途中失去音訊,已經有十幾天沒聯絡上。剛才得到消息,薛團長在太湖遇襲,生死不明,帶的兄弟傷亡殆盡。”

程宗揚心頭震蕩。薛延山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帶着團裡一批好手,能讓這些人一個都走不脫,襲撃者的實力非同尋常。雪隼團什麼時候惹上這樣的大仇傢?

敖潤道:“雪隼團是薛團長和石團長一手組建的,眼下兩位團長都不在,雪隼團也沒啦。”

程宗揚壓下心頭的震驚。

“願意跟着你的有多少?”

敖潤晃了晃腦袋。“功夫好的,自尋門路也餓不死;剩下的還有叁五百人要養活。”

程宗揚道:“願意跟着你的都收下來。我按月給大夥兒支饷。”

敖潤停下來瞪着程宗揚。這是一筆鐵定賠錢的買賣,他居然要做?

傭兵隻要肯賣命,到哪兒都能混口飯吃,敖潤最擔心的是團裡那些以往在厮殺中受傷殘疾的兄弟,還有一些戦殁兄弟的傢眷。

雪隼團一解散,別人還好說,他們立刻斷了生計。程宗揚主動背上這麼大的一個包袱,以敖潤的豪邁,一時間也喉頭哽住。

程宗揚朝他肩上擂了一拳。

“行了,這點事就讓你為難得像小媳婦似的。不就是掏錢嗎?再碰上難心事,你記住,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用不着犯愁!”

敖潤咧嘴一樂:“我就是發愁沒錢。”

程宗揚也樂了。“不說這個了。吳大刀受了傷,我讓他留在江州,你把人都交給他,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筠州。”

“成!”

敖潤立刻跳起來,連酒壺也忘了拿,一陣風似地跑回住處。

程宗揚嘆口氣。他一開始就想着怎麼把敖潤菈攏過來,沒想到會接下大半個雪隼團。

石之隼戦死,薛延山遇襲,頭一次和敖潤見麵的時候,怎麼會想到公平、正義的雪隼團就這樣消失了?

吳戦威受傷,沒辦法跟自己去臨安,況且江州也需要留個心腹收攏雪隼團的剩餘人馬。

程宗揚打算隻帶敖潤和小紫一同走。至於武二郎,一聽說江州有蘇荔的投資,這會兒打都打不走,還是留在江州更放心一些。

離開江州之前還有件事要解決——加上武二郎打暈那個獸蠻武士,自己的手裡已經叁個獸蠻人,如果能從他們的嘴裡問出秦翰怎麼訓練出獸蠻營,對自己將來組建公司的保安部隊大有好處。

“吾叫豹子頭!”

頭一個獸蠻人報上名就把程宗揚鎮住了:難道自己的運氣這麼好,梁山五虎將一下就撞上兩個?

“是教頭嗎?你老婆是誰?跟花和尚熟不熟?是不是姓林?用的是什麼槍?”

那個豹首巨眼的獸蠻人頓時糊塗了,過了會兒才道:“吾不會使槍。吾就叫豹子頭。”

程宗揚拍案道:“不會使槍,你叫什麼豹子頭?你呢?叫什麼名字?”

“吾叫青麵獸!”

這是叁名獸蠻人裡唯一有點人樣的,隻是臉上一大塊青色的獸斑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

“賣過刀嗎?”

“……沒有。”

“一邊去!下一個!”

那個碧眼金睛的獸蠻首領挺胸道:“金兀術!”

程宗揚瞪着他看了一會兒:“為宋國效命的金兀術?你可真有能耐啊。”

金兀術被武二郎一通狠揍,此時有些鼻青臉腫。他甕聲甕氣地說道:“誰給吃的,吾給誰效命!”

“狼主,你可混得夠慘。”

程宗揚盤腿坐下,“說說,你們怎麼和秦太監打起交道?”

這支獸蠻人是宋國邊陲的一個部族,人口並不多,本來一直住在山中,很少與外界打交道。

叁年前接連兩年天降暴雪,部族養的畜牲大多被凍死,山中的獵物也所剩無幾,眼看要全族餓死;他們試圖出山劫掠,卻撞上秦翰的選鋒營。

一場大戦下來,獸蠻人被秦翰打服,在餓死和投降之間選擇後者,從此加入選鋒營,成為秦翰麾下的一支蠻軍。

對於金兀術、豹子頭、青麵獸他們來說,所有的人類都差不多,隻要能吃飽飯,為誰賣命都一樣。

“老敖!讓人烤隻羊來!叁隻!”

半個時辰後,程宗揚對着大嚼的金兀術道:“怎麼樣?往後給我乾活吧。”

叁名獸蠻人一邊“卡卡”咬斷羊骨,撕扯羊肉,一邊拼命點頭。

金兀術含糊地說道:“一天一隻羊,吾把命賣給你!”

“一天一隻太多了,五天一隻!”

“叁天!”

“喔!狼主,不笨啊,還會討價還價。我再多給點,每個月六隻。”

金兀術扳着指頭一陣猛算,可惜少了一根手指,怎麼也數不清楚,最後擡起頭道:“太多了!”

程宗揚笑眯眯道:“那就每個月五隻。”

金兀術用力點頭。

“那好,往後我每個月給你們每人五隻羊,如果省着點,每天都有羊肉吃;如果一頓吃完,往後沒得吃,到時候別怪我。”

金兀術露出“你在汙辱我智商”的錶情,“吾省得!”

豹子頭和青麵獸也笑逐顔開,隻是那笑容着實恐怖了點。

程宗揚扭頭對敖潤小聲道:“我是不是挺壞的?”

敖潤朝他豎了豎拇指,低聲道:“程頭兒,你膽子真大。”

程宗揚道:“要不是他們被秦太監訓練叁年,我才不敢收呢。老敖,找着武二那厮了嗎?”

“沒見着人,不過打聽出來了,說他和秋道長比武去了。”

敖潤咧了咧嘴,“程頭兒,我瞧秋道長的膽子比你還大。”

“那不是膽大,那叫傻!”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行了,收拾收拾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我們去臨安!”

程宗揚趴在床上笑嘻嘻道:“你還沒見過西湖吧?我打算在湖邊買處宅子,等到荷花盛開的季節,咱們一起劃船到荷花深處,然後……我就把你辦了!桀桀桀桀!”

小紫打了個呵欠。“我不去。”

“不去西湖,我們就去葛嶺。山中野合,四望無人,清風拂體,落花滿衣,肯定別有搞頭。”

“我不和你去臨安。”

“咦?為什麼不去?你老爸的墳就在臨安,我還打算和你一起上墳,好往他墓碑上撒尿呢。”

“人傢說了不去。”

程宗揚不再耍寶,坐起來道:“死丫頭,你是說真的?”

小紫道:“我要在江州待一段時間,你自己先去好了。”

“別胡鬧了。我走了,你去欺負誰?又打算禍害誰?”

“人傢好久沒見殇侯,要跟殇侯修習一段時間。”

“少蒙我!你肯定操什麼壞心!”

小紫嘻嘻一笑。“不告訴你!”

程宗揚完全沒想到小紫要留在江州,自己已經和一圈人都告辭過,況且時間緊迫,想反悔也來不及。他好說歹說,小紫都沒有答應,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夢娘對他們的交談渾不在意,隻安安靜靜地畫着自己的圖,雁兒卻聽得眼淚汪汪。剛雲雨初度,她怎麼也不想和主人分開,可女主人要留在江州,她隻能留下。

程宗揚氣急敗壞:“你不怕我在外麵沾花惹草、尋花問柳?”

“哦,差點忘了。”

小紫把一隻瓷瓶塞到他的包包裡,“這是殇侯仿你的藥片做出來的,藥性類似,就是藥效差了一些。你若嫖到不肯配合的妓女就喂她一顆,保她乖乖聽話,讓你快樂無比。”

“乾!”

“哦……哦哦!”

水香樓的香閣中,一名女子伏在榻邊,那張白滑肥翹的屁股抽搐般的抖動着,淫液如水箭般從蜜穴中噴射出來。

“再來!”

那女子爬過來,張開檀口,將程宗揚火熱的肉棒連同龜頭上的藥片一並吞到口中,用力吞吐起來。不一會兒,她光溜溜的雪臀又開始扭動。

程宗揚把她推到榻邊,挺起陽具,對着她濕淋淋的蜜穴直貫而入。

驚理發出一聲尖叫,赤裸的胴體猛然繃緊,蜜穴緊緊夾住穴中的陽具,柔膩的穴口似觸電般抽動,顯示肉體驚人的觸感。

在肉棒抽送下,驚理張大眼睛不斷發出尖叫,充血的蜜穴被乾得不住翻卷,白嫩的大屁股隨着陽具的戳弄,一抖一抖;胴體不停痙攣,不多時便兩眼翻白。那種狼狽的模樣,怎麼也看不出她曾經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女殺手。

程宗揚一口氣乾了百餘下,每一記都乾到蜜穴深處。眼看驚理身體的戦栗越來越強烈,他猛地拔出陽具。

穴內濕膩的蜜肉被帶得翻出,白生生的股間仿佛盛開出一朵鮮紅柔嫩的肉牡丹。濕滑的蜜肉因為充血而變得艷紅,在空氣中不停蠕動,仿佛要滴下胭脂般的顔色。

緊接着一股淫液潮吹而出,來勢比剛才的一波更強烈,接連數股水箭射到丈許之外的桌案上。

坐在案旁的蘭姑都驚到了,念着佛道:“老天爺啊……這閨女是水做的?”

程宗揚拍了拍驚理的屁股,然後扶着陽具朝她的肛洞猛乾進去。

女刺客翻着白眼被他開了後庭,一輪猛乾過後,小巧的後庭直接被他乾成一個大張的肉洞,半晌沒有合攏。

程宗揚放開渾身癱軟的驚理,一個乳頭戴着鈴噹的美婦跪在一邊:“奴婢罂粟……”

程宗揚不等她說完便把她推到榻上。曾經殺人不眨眼的罂粟女,這會兒像娼妓般風騷地扭動肢體,把主人的陽具納入蜜穴,一邊嬌喘道:“主人的陽物好大……”

“少廢話!”

程宗揚站在美婦腿間,腰部迅猛地挺動着,精壯的身體肌肉塊塊隆起,臉色卻陰沉如水。

自己又是威逼,又是利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隻差給死丫頭跪下,小紫還是要留在江州。

這事真是讓自己變悶壞了。廣陽重逢之後,程宗揚就發誓今生今世與死丫頭永不分離,沒想到死丫頭一點麵子都不給。

為此,自己還去找了死老頭,結果換成朱老頭模樣的老東西一臉驚訝:“還有這事?”

然後朱老頭露出招牌式的猥瑣笑臉,親熱地說:“小程子啊,要不大爺陪你去?”

“去死!”程宗揚氣衝衝出來,傢裡幾個,夢娘動不得,雁兒舍不得,卓賤人被死丫頭藏到箱子裡,自己乾不得,索性來了水香樓,找那兩個自願做娼婦的女殺手發泄一番。

結果兩個賤娼的四個肉洞都乾過,火氣也沒消下去。

蘭姑看着他怒脹的陽具,用雀羽扇遮住下巴,嬌笑道:“公子,要不要奴傢來伺候?”

程宗揚一下子泄了氣。“算了。老四嘴上再不在乎,我也不想打他的臉。”

“瞧你說的,奴傢又沒賣給他做妾。”

蘭姑抛了個媚眼,“難道公子要這麼硬挺着回去?”

程宗揚真的硬挺着回客棧。雁兒已經等了許久,看着他沉着臉也不敢做聲,默默地寬衣解帶。

雁兒知道他不高興,動作分外柔順。擁着她香滑的玉體,程宗揚的氣惱漸漸平息,最後長嘆一聲。

兩人交合的動作輕柔而沉靜,忽然一個細柔聲音輕輕響起:“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雁兒眼波如水,光潔肉體軟軟貼在他的身下,在他耳邊輕唱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是什麼?”

“秦少遊的鵲橋仙。”

雁兒柔聲唱出下半阙:“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少女清歌皓齒,莺喉婉轉,一字一句都仿佛帶着似水柔情。忽然另一個充滿韻味的歌音響起:“兩情若是長久時……”

夢娘媚軟的歌聲帶着說不盡的纏綿,輕嘆般唱道:“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阙歌罷,夢娘露出茫然的神情,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唱出這阙鵲橋仙。

程宗揚氣哼哼道:“死丫頭真大方啊,把你打發過來,她自己怎麼不來!”

門外傳來小紫的輕笑:“程頭兒,你用過她們兩個還能站起來的話,人傢就幫你吹箫哦。”

程宗揚立刻跳起來。“這可是你說的!死丫頭!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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