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後院的六角亭中,霍芊芊獨自一人坐在石凳子上,手持一根柳枝,“劈劈啪啪”在地上亂打,嘴裡不住破口大罵:“打死你這個混蛋!沒良心的忘八羔子!去死吧……”好端端一根樹枝,轉眼之間,便給她打得枝葉紛飛,碎屑滿地。
陡然間,一個輕柔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芊芊姑娘,有什麼不開心嗎?”
霍芊芊停下手來,愕然回頭,望清楚來人,卻是一個身穿白衣,嬌同艷雪的美貌女子,不知何時已站在亭子裡,此人正是紫瓊。
但見紫瓊微微一笑,緩歩走到她跟前,挽着她的手,問道:“你是在生氣兜兒吧,我說得對嗎?”
霍芊芊聽見,一肚委屈無處可發,不禁淚眼泫然:“他……他……”一語未畢,心頭酸楚,忍不住埋首在紫瓊身上,淒淒噭噭哭將起來。
辛钘如何對待霍芊芊,紫瓊早已清楚不過,輕輕拍着她脊背,安慰道:“兜兒這個人,向來言行就沒點分寸,你也不用記在心上。”
霍芊芊哭了一會,慢慢擡起頭:“我……我對他這麼好,但他竟然……竟然當着我麵前和其它女人……”想到這裡,悲從中來,又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紫瓊牽着她的手在石凳坐下,說道:“芊芊姑娘,你是真心喜歡他嗎?我曾聽兜兒說,你所以接近他,卻是奉了父親之命,這是真的嗎?”
霍芊芊向來直心眼兒,毫無心機,聽了紫瓊的說話,想也不想,便即點頭道:“當初確是這樣,但我確是很喜歡兜兒喲,你不相信我嗎?”
紫瓊笑道:“我相信你有什麼用,要他相信你才重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霍芊芊嘆道:“這點我都知道,但他就隻會戲弄我,一味和我擡杠。”
紫瓊撫摸着她的手背,微微笑道:“你既然喜歡他,就不該和他終日賭氣,龂龂不休。兜兒這個人正是刀子嘴,豆腐心。隻要你對他多點忍讓,關懷他,要讓他感受到你對他的心意,知道嗎?”
霍芊芊旋即叫道:“有呀,我已經對他低聲下氣,可是他全不領情,我有什麼法子!”
紫瓊道:“你要知道,在他心中早就認定你是有目的而來,致會這樣對待你。要他回心轉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必須有耐性。以今日的事來說,你一看見他和其它女子好,便即醋意大作,這樣下去,兜兒隻會對你越來越反感。要知男人叁妻四妾,亦屬等閒,假若你無法忍受這一點,倒不如早點放棄為是。你不妨認真想一想。”
霍芊芊聽後,隨即低下頭來,默默無語,顯是想着紫瓊剛才的說話。
紫瓊續道:“幸福可不是搶佔攙奪而來的,是要從心裡感受和付出,縱使你勉強留在兜兒身邊,卻得不到他的心,你會有幸福嗎?”
霍芊芊道:“我……我應該怎樣做才是?”
紫瓊微微一笑:“現在你要做的,首先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他,或是一時意氣用事,倘若你不是為了某個目的,而是出於真心喜歡他,就該耐性地用你的真情打動他。兜兒雖然終日和你合嘴合舌,如我沒有看錯,兜兒對你並非全無情意。”
霍芊芊聽了一喜:“是……是真的嗎?”
紫瓊溫柔地點了點頭:“你要耐心一點。已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未幾日,高力士來見李隆基,二人找了一個無人處,高力士說道:“主子前時可有聽聞坊間歌唱《桑條韋也》,《女時韋也》的符瑞?”每當私底下或無人之時,高力士感恩荷德,不忘舊主,都會稱呼李隆基為主子。如在宮中或外人麵前,才會稱呼他為少卿。
李隆基眉頭輕蹙,說道:“確有聽聞,這個韋字,自然是指韋後吧。”
高力士點頭道:“正是。原來這一切,都是宗楚客弄出來的。”
李隆基一對眉頭皺得更緊:“是他!心機可謂不小。”
高力士道:“前幾天宗楚客進宮與皇後偷情,我是皇後的近侍,自然要站在門外為他們放風,不意間聽見宗楚客談論制造符瑞一事。大意是說,歌謠在長安已經傳開,比之《武媚娘》還要好聽,你就等着當第二個武則天吧,隻是到了那個時候,可不要有了小白臉就忘了我宗楚客。”
李隆基聽得滿肚是火,高力士又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昔日高祖未登位時,天下歌唱《桃李子》,太宗為太子時,天下又唱《秦王破陣樂》,自從這兩次之後,不論宮廷內外,朝官平民,都開始相信符瑞之事。宗楚客又說,當年洛水獲一瑞石,上刻有‘聖母臨人,永昌帝業’八個字。其實這件事情,全都是假局子,便是武承嗣交給他辦的。後來人們撈獲瑞石,獻給朝廷,那時看見眾大臣的驚愕錶情,他還在心中竊笑,笑說他們愚昧無知。主子,現在坊間人人都說,不久的將來,必會再出現第二個女皇帝。”
李隆基道:“這些弄虛作假,哄騙人的把戲,又豈能成事。”
高力士搖頭道:“話不能這樣說,高宗之時,武後尚未臨朝,就四處傳唱《武媚娘》,武則天終於登上了帝位。假若韋後做了皇帝,勢必會向李傢開刀。主子,這件事千萬不可輕視呀。”
這是關乎李傢盛衰利害之事,李隆基豈會掉以輕心,自知若要保命,必須要把韋後一黨全部鏟除。他回京之後,便已開始留意韋後的舉動,且不住結交朝中反韋之士,如葛福順、陳玄禮、李仙祚等人,打算伺準機會,先發制人,捍衛李唐江山。
現聽了高力士的說話,不由點頭一笑,說道:“力士,我的好兄弟。韋後那裡,就就拜托你多加留意了。”
高力士道:“主子如何這樣說,沒的折殺俺也,有道是為臣死忠,為子死孝。力士自當鞠躬盡力,死而後已。”
李隆基拍一拍他的肩膀:“多謝!力士你回去吧,若被姦人看見你我在一起,那就麻煩了。”
他剛走近含光門,正想到槽頭牽馬,便見辛钘從宮裡踱將出來,李隆基一笑,迎上前去。辛钘看見他,同時一喜,笑道:“老哥,可真巧啊。”
李隆基微微一笑:“聽說老弟這幾天大鬧東西市,正忙得不可開交哩。”
辛钘嘆氣搖頭:“唉!說起來就滿肚子火,天竺國什麼不好送,偏偏送了一件孔雀裘衣給皇上,那也罷了,最要命是被韋後看見,竟然有樣學樣,要編織一件什麼百鳥羽衣,這不是害苦了人嗎?”
李隆基笑道:“這裡是宮廷大門,說話小心一點好。”
辛钘氣忿忿道:“給聽了又怎樣。”他自己雖然不懼,卻不想因此讓李隆基惹禍,還是四週看看,見左右無人,才壓低聲音道:“老哥你可知道,要織一件百鳥羽衣要多少鳥毛嗎?”李隆基搖了搖頭,辛钘道:“據織工所測算,至少要十多斤羽毛。”
李隆基聽見,問道:“收集這麼多羽毛,要多少鳥兒才足夠?”
辛钘道:“我也不知道,這幾天跑遍東西市的花鳥行,才隻有數百隻,但羽毛卻不足一斤重,粗略估計,一件羽衣,相信要數千隻鳥兒。更可笑的是,這趟差事,原是交由奉冕局辦理,皆因奉冕局隸屬殿中內省掌管,我這個殿中少監隻是奉命前去監督。奉冕局的人每到一間花鳥行,便即高聲說,今天的雀鳥全由朝廷包了,咱們隻取羽毛,不要雀鳥,因此一律半價收購。”
李隆基哈哈大笑:“莫非你們當場就把鳥毛拔掉?”
辛钘道:“可不是嗎,那個奉冕局主管一聲令下,全店雀鳥瞬間一毛不剩,可憐那些鳥兒死的死,傷的傷,對它們來說,簡直是空前大災難。”
李隆基聽得不住搖頭,說道:“老弟,很久沒和你喝一盃了。”
辛钘道:“甚好,今次就由我請客,走吧!”
二人來到西市的四喜居,在二樓靠邊處找了一個座頭,臨窗而坐,叫了酒菜,李隆基說道:“老弟在宮中已有一段日子,可有發現什麼端倪?”
辛钘搖頭嘆了一聲:“沒有,我空有照妖鏡幫助,仍是沒半點收獲。”
李隆基軒眉道:“照妖鏡!這是什麼東西?”
辛钘從懷中掏出那麵照妖鏡,說道:“這是我師尊給我的寶貝,這玩意兒看來不起眼,用起來倒挺靈通的,什麼妖魔鬼怪給它一照,便即無所遁形。”他不好說是玄女娘娘之物,隻得說是師父所贈。
李隆基見那東西古樸飄逸,禁不住道:“有這麼厲害?可否讓我看看?”
辛钘想也不想,便遞與他道:“我在宮中這些日子,不論是男是女,什麼妃嫔宮娥,上至名公巨卿,下至小兵宦官,我都照遍了,莫說是魔,便連鬼也沒有一隻,這個妖孽果然不簡單!但我絕不死心的,早晚會給我找到他。”
李隆基看了一會,交回辛钘,說道:“自古道:有志者事竟成。況且邪不能勝正,你就慢慢來吧。”
辛钘道:“是了,那天皇上可有為難你?”
李隆基嘆道:“倒沒有,幸好有上官婉兒幫忙,總算逃過一劫。但一想起韋後和那個禿屌的模樣,火便打從一處來!”
辛钘笑問道:“你是說那個宗楚客?”
李隆基點頭道:“這傢夥其它本事就沒有,但那些拍馬屁和害人的功夫,可就套套新鮮,套套陰毒,隻要和韋後作對或不利的人,他絕對不手軟。”
辛钘道:“我在宮中也曾和他碰過麵,走起路來頤指氣使,挺有氣勢的,比之武叁思還要神氣,此人傢世如何,是個怎樣的人?”
李隆基道:“聽說他是河東人,傢中有叁兄弟和兩個妹子,長兄叫宗秦客,其弟叫宗晉卿,卻是我祖母從姐之子。”
辛钘詫異道:“原來是武則天親姐的兒子,這樣說你們是親戚了。”
李隆基點頭道:“我祖母還沒登位前,他們叁兄弟同在朝廷供職,後因貪贓被貶嶺南,兄長宗秦客死於流放地,次年因蒙大赦,宗楚客和宗晉卿便被召還朝,宗楚客最愛羅織別人罪名而向上爬的人,終於深得我祖母的寵信,任為宰相。
但此人一朝得勢,仗着大權在手,竟用公傢材料營造私第,再次坐貶,從此不得回朝。”辛钘道:“果然是個孬種,他既已被貶,今日又怎會如此得勢?”
李隆基搖頭道:“直到當今皇上登極,宗楚客依附了武叁思,被引為兵部尚書。武叁思死後,便建議韋後及眾王公一同上錶,尊皇帝為”應天神龍皇帝“,皇帝得此尊號,自然龍心大悅。接着,宗楚客又率領百官上錶奏請,加韋後為順天翊聖皇後。”翊“是協助的意思。”翊聖“就是幫助聖上治理朝政,無疑是為韋後乾政埋下一個合理的伏筆。自此之後,宗楚客更深受韋後器重,當成了自己人。”
辛钘突然神色凝重起來,低聲說道:“老哥,你隻管聽我說,不可四麵張望,你我似乎被人盯上了。”
李隆基猛然一驚,問道:“在哪裡?看出是什麼人嗎?”
辛钘道:“叁人坐在靠牆處,另外兩人守在對街角落。看他們的衣着打扮,個個手持兵刃,顯然是江湖中人,決非一般地痞流氓。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們,這些人從含光門就開始蹑在咱們身後,一直跟到這裡來。”
李隆基佯作觀看街上的風景,若無其事往對街望了一眼,卻見街角處站着兩名大漢,一身短打束結,手中各執一柄長劍。
辛钘問道:“這兩個人認識嗎?”
李隆基搖頭道:“臉生得很,我從沒見過這兩人。真沒想到,老弟竟然如此醒覺,果不簡單。”
辛钘笑道:“我自小便在江湖闖蕩,對一切事物自然比較敏感,倘若被人蹑在後頭也渾然不知,真個十條小命都不夠送。”說着從腰間一摸,掏出那對尚未變大的雙龍杖,把其中一根交與李隆基,說道:“以防萬一,老哥先把這個握在手中。”二人都是四品文官,不能攜帶刀劍在身,但這對雙龍杖卻是辛钘的命根子,自然不會離身。
李隆基接過,見手上之物又輕又短,手指頭還要比它粗,一時不明其意,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辛钘笑道:“老哥你千萬不要小觑它,這是保命的法寶,隻要我一念法咒,它便會逐漸變大,不但可作武器使用,且能抵擋任何寶刀寶劍。”
李隆基半信半疑,笑道:“竟有這等稀奇古怪的事,倒要開一下眼界。”
辛钘一笑:“這些人下死眼的直盯着,不知他們的目標是我還是你。老哥,咱們走吧,看他們是否還跟來。”李隆基點了點頭,扔下幾個銅錢,隨即站起,果見那叁人同時站起身來。辛钘見着,心裡暗笑,便和李隆基並肩下樓。
二人正要走出店門,忽見兩名大漢擋在門外,辛钘立即認了出來,正是守在對街的漢子,當下笑道:“兩位兄臺,借光,借光!”
其中一人伸手一攔,向李隆基道:“這位可是衛尉寺的李少卿?”
李隆基微微一笑,向辛钘道:“老弟,原來目標是我。”接着回頭一看,見那叁人已跟隨在後,形成包圍之勢。當下點頭道:“正是本人,敢問幾位有何見教。”
那人昂首說道:“我傢主人要見你,跟咱們走吧。”
辛钘在旁問道:“你傢主人是誰,要咱們到什麼地方,若不說清楚,咱們哪裡都不去。”
站在門外另一人冷哼一聲:“這裡沒你的事,若識趣就快快離去。”
辛钘笑道:“你等從含光門跟到這裡來,卻遲遲不亮相,原來是想等我離開,因何現在又耐不住了?嗯,我明白了!剛才那個老油條在你耳邊說什麼了?是不是叫你們立即動手,我說對吧?”
五人聽見臉色微變,辛钘又道:“你還沒回答我,你傢主人是誰?”
一個漢子道:“小兄弟,我已說過這裡沒你的事,不想惹麻煩就快給我滾,要不莫怪大爺不客氣。”
辛钘道:“你們既然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但如此神秘兮兮的人物,我倒想見識見識。你們這樣堵住店傢的門口,沒的阻人財路,走吧。”話後與李隆基當先走出店門。
一名大漢冷冷道:“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到時可不要後悔。”
辛钘笑道:“本人向來不懂後悔這兩字,不用啰哩啰嗦了,帶路吧。”
這些人見辛钘二人神態自若,處之泰然,心中微感詫異,但五人均是黑道中的好手,豈會將這兩個文質彬彬的小子放在眼內,當下二前叁後,押着辛钘和李隆基大歩而去。
時當戌初,太陽偏西,眾人出了金光門,走了兩裡多路程,再轉入一條荒僻小路,隻見四處惡草叢生,深沉肅穆,再走一會,便看見一座綠瓦黃牆的破廟,辛钘見四下一片荒涼,遂笑問道:“莫非你傢主人便是廟中的和尚?”
五人一聲不響,押着二人走了進去。這座破廟梁折柱斜,顯然荒廢多年,便在此時,一個冷峭的笑聲從內間傳出,接着腳歩聲響,便見兩個人從內裡踱將出來。李隆基看見,大為錯愕,說道:“原來是你!薛崇訓,你要我來這裡有什麼事?”
辛钘見二人一老一少,那個老者麵黃肌瘦,颏下長着一束山羊須,正是剛才在街上和那大漢說話的老者。而另外一人,長得麵圓耳大,鼻直口方,身材肥實,不用多想,這人便是太平公主的長子薛崇訓。
薛崇訓看見辛钘,微微一怔,向那老者問道:“這個人是誰?”
那老者道:“小的也不清楚,剛才我見二人一起在四喜居喝酒,卻不知道他會同來這裡。”
辛钘瞄了一下身後,見那五名大漢立在廟門,已把門口封住,聽得那老者的說話,隨即笑道:“原來閣下就是薛崇訓,失敬,失敬。在下是誰,說與不說恐怕並沒關係,相信你也不會在意,對嗎?”言語既冰且冷,一臉羞與哙伍的模樣。
薛崇訓見他神態高傲,不由心中有氣:“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瞧你身上的朝服,隻是個四品的小官兒,在本大爺眼中,確實不屑一問。”
李隆基素知此人眼高於頂,也不和他多作言語,便道:“我現在已經來了,有話直說?”
薛崇訓陰測測一笑:“好!我也無須和你繞彎兒,隻要你肯放棄盞盈,我可以不再計較,立即放你二人走路。倘若不肯,可就不要怪我。”
辛钘在旁哈哈大笑:“老哥,我前時說得不錯吧,這頭肥豬又豈會就此甘心,眼睜睜看着盞盈姑娘嫁給你。他也不照照自己這副尊容,真個自不量力,癞蝦蟆想吃天鵝肉,可笑,可笑。”
薛崇訓立時火冒叁丈,喝道:“臭小子,你在說什麼?”
辛钘笑道:“當然是人話。你也不用土地老爺放屁,擺神氣了!盞盈姑娘早就是我老哥的人,皇上已下旨賜婚,你還在這裡啰唆個什麼,你可知道逆旨有多大罪名,便是你母親太平公主,恐怕也保你不得。”
薛崇訓昂首打個呵呵:“皇上賜婚。呸!我說與你二人知道,今日若不點頭應承,就休想離開這裡。你要和本大爺爭女人,也得看看自已的能力。”
李隆基道:“說到這裡,一切也不用再說了。要我放棄盞盈,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況且你也沒有這個本事從我手上搶走她。老弟走吧,看他有多大能耐留住咱們。”
薛崇訓哈哈大笑,心想:“不知量力的小子,敢和本爺作對,簡直是螳臂擋車。”右手一揮,門前五人立即抽出兵刃,已將二人團團圍住。薛崇訓朗聲道:“瞧着你我算起來都是親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辛钘笑了一下:“老哥,這頭肥豬似乎並非說笑哩。”挪身靠向李隆基,彼此背對背站着,低聲道:“將那棒兒放在背後,不要讓他們看見。”當即暗暗默念法咒,二人手上的雙龍杖開始漸漸變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