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叁大勢力依次是∶“冥嶽門”、“天宮”、“地府”,可說是亂世動蕩的根源,叁大勢力的首腦--“閻皇”君逆天、“天王”帝釋天、“地藏”魔陀佛,無一不是翻手為雲覆手雨的枭雄人物。
“天王”帝釋天,“天宮”之主,有人說,他的實力不在號稱魔門第一人的“閻皇”君逆天之下,但真正的情況因為兩人從未交手,所以也無法判別高下。
“天宮”以帝釋天為首,其下有“二相叁將四飛天”九大高手,再加上“天王”本人號稱“十方俱滅”,在魔門的叁大派流中,其實是實力最整齊的一支。
玄武叁百四十叁年,份屬白道聯盟中“禅意門”的一脈分支,“西天淨土”
是名符其實的佛門淨地,然而這不泄塵埃的世外桃源,卻在今日被鮮血所泄紅。
十來具死狀各異的僧侶屍體,七零八落的散布在這古道莊嚴的觀音殿四週。
在大殿的中央,一名武將打扮,高大悍勇,渾身上下散發着逼人殺氣,有着頂天立地之威,昂然傲立。
與他對恃的一名中年僧人,雖是滿身血汙,但雙目卻射出悲憤的決心,不忿的目光像兩道利劍,隔空似乎要穿透高大武將而去。
高大武將忽然開口道∶“‘禅意門’的‘無念禅功’也不外如是,慧空,如果你還沒有什麼能讓本飛天意外的壓箱絕技,明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被喚作“慧空”的中年僧人咬牙道∶“增長天!本寺到底與你‘天宮’有何深仇大恨?要你將本寺上下叁十六名同修殺得雞犬不留!”(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高大武將竟就是“天宮”十大高手中名列“四飛天”之一的東方增長天!隻見他虎目中射出沉冷的殺氣,咧嘴冷笑道∶“魔長道消,優勝劣敗是生存競爭的鐵則,這些整天隻會吃齋念佛的廢物,活在世間隻會敗壞人心,我殺他們也隻是為武林淘汰汙血,有何不該!”
慧空激動的全身顫抖,指着增長天恨聲道∶“雖說道魔不兩立,但貴宮如此殘暴的手段,實是天理難容!就算本寺今日被你所滅,但世間自有公理正義,長存人心,邪終不能勝正!”
增長天冷冷道∶“你要說的遺言就隻有這些嗎……”
慧空慘笑道∶“貧僧這具臭皮囊,舍之何惜,隻是不能讓人小看了我佛門精神。”忽地合什唱道∶“一心念轉,萬法空明,道隨緣至,佛性本來。”
禅唱一畢,他雙掌推出,送出一道高度集中且圓渾包容的氣勁光球,破空射向增長天。
增長天聞風不動,斧削般的嚴森側臉傲然冷笑道∶“垂死掙紮!”
緩緩提起右掌撮指成刀,大動作的劈劃伴隨着仿佛厲鬼嘶吼的絕響,銳利的氣勁斷空削出,是其得意絕技“殺生刀法”,殺氣戦栗如死神的召喚,取人性命隻在彈指之間。
佛光刀氣正麵硬撼,慧空送出的圓形光球竟象個泄了氣的皮袋,瞬間乾癟凝縮,消散得無形無蹤,後者悶哼一聲,腳下踉跄連退數歩,七孔同時溢血,讓原本已極為慘烈的錶情顯得更是可布。
增長天收回右掌,冷冷道∶“最後一撃也無濟於事,慧空你可以安心去西天見你的佛祖了。”
說罷其高大的身形竟如流風移雲般順暢無比的瞬間移至慧空身前,滅絕生機的手刀夾着淩厲勁風往後者頸項砍去。
慧空再無馀力反抗,無奈嘆道∶“阿瀰陀佛。”正要閉目等死,一道清亮的聲音在大氣中響起。
“手下留人!”
一根長棍以漣漪狀的波動擾亂虛空的寧靜,動中藏靜仿佛來自無名之鄉的奇迹,在不到叁寸間的空隙,硬生生地攔下了增長天的斷首一刀。
增長天駭然莫名,還未給他有時間看清做架梁的不速客,神奇的長棍再生變化,由點至麵的繞圈抖動,帶出祥和而不含攻撃性的氣場,卻隱隱封鎖住自己身上可供出招的部位,讓他仿佛多出了數重莫名的禁制,無力可施。
進無可進,增長天隻有無奈收招後退,穩住陣形後再謀求反撃的良機,這是高手過招的必然之理。
一名清秀斯文的少年僧人,五官粉雕玉琢有如金童降世,圓睜的雙目中帶着融合慈悲與輕佻的神光,橫棍攔在他與慧空之間。
“阿瀰陀佛,佛門清靜之地,豈容泄血殺伐。”
被救的慧空以驚喜交集的聲音道∶“瀰勒!”
少年僧人回頭對着慧空一笑,態度灑脫而淡然,卻帶着一種天塌下來也可一肩扛起的傲氣。
“師叔,你沒事吧?”
增長天冷冷道∶“原來是‘禅意門’中最被看重的新一代武僧,‘菩提兒’瀰勒。”
“禅意門”的武僧若要功成下山修行,得需通過由門內十八名長老所組成,稱為“菩薩道”的最後考驗,方可入世除魔。
“菩薩道”的最後試煉絕不容易,往往一百名功夫有成的武僧中,能夠闖過“菩薩道”十八名長老聯手一關的,甚至不超過一人。
可是這一代“禅意門”掌門人般若,在八十壽誕,也是他閉關的那一天,宣布了一件讓全寺上下為之震驚的大事。
他竟收了一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成為他的閉關弟子人選,而且更讓後者接受“菩薩道”的試煉。
般若這個出乎意外的決定,當初也曾受到寺內上下的懷疑與反對,可是當這個弟子僅憑一隻長棍,就成為“禅意門”史上最年輕通過“菩薩道”的記錄創造人時,這個被叫做“菩提兒”瀰勒的少年僧人,便被視為最能重振佛門聲威的新希望。
因為年紀太輕,所以瀰勒甚至沒被列入白道聯盟中,由“自己人”所推舉的叁英四秀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前者絕對擁有不下於叁英的驚人潛質,假以時日,定會是武道上另一顆綻放璀燦光芒的新星。
瀰勒揮棍斜舉,單掌合什,麵對殺氣騰騰的增長天,向背後的慧空說話道∶“師叔請先退下調息,這類邪魔外道就交給我來收拾吧。”
“好大的口氣。”增長天冷笑道∶“小禿驢,你是趕來送死而已啊。”
增長天二話不說,挾帶着森厲殺氣的手刀二次砍向瀰勒,吃過一次虧的他再不敢大意,九成功力運足於掌上,這一撃,足可分金斷玉!
慧空忍不住驚呼道∶“師侄小心!”
瀰勒灑然而不脫童稚的一笑道∶“師叔放心,他還傷不了我。”
“小鬼,到地獄去說你的大話吧!”
增長天刀氣貫臂,平凡的肉身仿佛化成無堅不摧的神兵,身為“天宮”
“十方俱滅”的四飛天之一,他對於自己的實力有着無比的自信,才不相信眼前這個年紀小上自己二輪的童僧會是他的對手?
瀰勒臉上露出天真而興奮的笑意,手上握着的佛門神兵“燃燈”棍,由靜止到急速上下左右的搖動,吐出的真氣如絲網般盤根錯結,向外膨脹擴張成一個自我天地的圓,完美的均衡恰能抵受一切外力的衝撃,竟讓增長天的手刀從棍身上“滑”了出去。
慧空見狀訝道∶“叁千大千世界?!”
瀰勒笑道∶“師叔好眼力,正是大千世界棍。”
大千世界,佛祖說法,以須瀰山為中心,七山八海交互繞之,更以鐵圍山為郭,是曰一小世界,合此小世界一千為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一千為中千世界,中千世界一千為大千世界,大千世界之數量為十億也,合此叁千大千世界之廣,恰等於第四禅天。
叁千大千世界,用來形容佛門天地的廣納無限,被“禅意門”的先代高僧引入武學至理,創出“叁千大千世界”心法,隻重意境,不重招式,心隨念轉,頓悟空明。
也因為“叁千大千世界”心法重意不重式的特性,使得其在“禅意門”九九八十一種鎮派絕技中,縱然不是最難練成的,至少也在前叁名。
當初般若在收瀰勒為徒前,曾經問他想要學習哪一種武功,結果後者毫不考慮的就選擇了連其師也未能練成的大千世界心法。
般若問瀰勒為什麼要選此心法的原因,結果後者隻是笑着道∶“因為我要學它。”於是般若便斷定此子定可學成“禅意門”已失傳了近百年的“叁千大千世界”,並將之發揚光大。
端看瀰勒今日的錶現,便知道般若當日擇徒的眼光是絕對正確。
殺招再被卸去,卻引動了增長天血液中魔門殘忍好鬥的天性,此刻的他再不把眼前的瀰勒當成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僧,而是難纏的可怕對手。
沉腰蓄氣,虎吼聲中劈出百多記如瀑布傾盆的手刀,翻騰洶湧的氣勁像洪潮般要淹沒一切生機,卷向瀰勒。
麵對增長天最強的一式“絕天滅地”,瀰勒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輕佻笑意,雙手握棍,輕叱道∶“也看我這招‘大千輪回’!”
“燃燈棍”挾着風雷之勢大幅自轉,每轉一次,棍身蘊含的氣勁便多增了一分,轉到增長天的手刀已攻至身前,瀰勒大喝一聲,長棍脫手射出,卻隱沒在無聲無息之間,變化之神妙,如非親眼目睹,絕難相信。
增長天卻不去管瀰勒的“大千世界棍”有何神奇奧妙,手刀帶着不能回頭的殺意,要把後者剁成肉醬。
“小禿驢!不管你玩什麼花樣,今天你是死定了!”
麵對增長天那似要吞人的殺氣,瀰勒竟然把眼睛也閉上,似是不忍目睹接下來要發生的情景,稚氣未脫的俊臉上隱帶着慈悲的佛性。
“阿瀰陀佛。”
增長天終於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太遲,燃燈棍重新出現在他頭頂,以天雷怒劈之勢當頭砸下,集快、強、準於一身,淩厲集中的致命一撃,讓他根本無法閃避,頂門“百會穴”被棍尖狠狠戮中。
“啵!”增長天頭部發出一聲仿佛西瓜破裂在地上的悶響,五孔溢血,身子如爛泥般緩緩倒下,再也不能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瀰勒收棍望着倒在地上的增長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我本不想妄開殺戒,但你殺了我這麼多同門,不將你正法,如何向掌門師父交代?”轉身走向重傷的慧空,扶起後者虛弱的身體,邊把真氣輸向對方療傷,邊道∶“師叔,振作點,我立刻帶你去找人救治。”
慧空虛弱的搖頭道∶“不必浪費力氣,我是不行了……你要告訴掌門,說魔門已經開始對七大門派發動攻勢,叫他要小心防範……”
瀰勒聞言,錶情竟是出現了一絲猶豫,似是在考慮該不該把真相告訴這垂死的師叔,幾經考慮後,終於從小被教導的誠實信仰還是戦勝了感情,對慧空道∶“不瞞師叔,其實掌門身中一種無法逼出的奇毒,功力全失,我這次被秘密派下山來,就是為了尋找解藥。”
慧空又驚又訝道∶“你……你說什麼?!”情急之下,一口鮮血激噴而出,泄紅了瀰勒的整個僧衣,頸子一偏,就此氣絕。
瀰勒又訝異又悲恸,搖着懷中逐漸冰冷的屍體,不停的呼喚他師叔的名字,但卻喚不回已經遠去的靈魂。
良久良久,年輕的僧人似乎是終於接受既成的事實,放下慧空的屍體,起身合什,念起“大悲經”文來,為滿寺壯烈成仁的同門超度。
“喜樂苦難,盡歸塵土,悲歡離合,到頭成空……”
慈祥而充滿悲壯的誦經聲中,似乎可以聽見一個隱約成形、小小而堅定的決心。
“你說丁神照已經離開了‘劍樓’?”
“對。”樓雪衣答道,麵對名震天下的“天敵”龍歩飛,他的態度仍是那麼不亢不卑,舉止溫和不失禮節,令人很難對他生出敵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叁天前,丁兄弟是和龜大師一起離開的,本來敝樓和丁兄弟之間就沒有任何仇恨存在,隻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澄清,如今誤會解開了,自然就沒有留住貴方的理由。”
樓雪衣淡淡的仿佛在平敘着一件毫無爭執的事實,對不明白真相的龍歩飛而言,似乎是沒有不去相信的理由。
喃喃苦笑道∶“又會這麼巧的……”話雖如此,龍歩飛心底仍是為事情可以朝向不必動武便可解決的方向發展,而感到高興。
樓雪衣柔和的聲調給人一種謙恭的感覺。
“不知道龍大俠和丁神照之間有何關係?”
這個問題可說是必然的疑問,須知龍歩飛已是正道中人人敬仰的一顆慧星,而丁神照隻不過是一個初出江湖的籍籍無名之徒,怎麼也很難把這兩個人的關係聯想到一起。
要查明原因,才不會在計劃實行中多出不可預料的變數。
樓雪衣的態度讓龍歩飛不疑有它,誠實答道∶“他是我義弟的一位朋友。”
樓雪衣微露訝色道∶“龍大俠的義弟?”
“樓兄,請不要大俠前、大俠後的叫我,你、我年紀相差不多,就執平輩之禮即可。”龍歩飛劍眉微蹙道∶“龍某的義弟姓君名天邪,是‘破獄’組織的一員。”
“君天邪?!”樓雪衣身子微震,俊目閃過不能掩飾的訝異。
龍歩飛見狀問道∶“樓兄認識他嗎?”
樓雪衣知道剛才的失態已經被龍歩飛看在眼裡,而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愚昧的人,腦中飛快思考對策,一邊回應道∶“是有過一麵之緣,不過並不熟悉。”
龍歩飛似是想到“義弟”的有關回憶,嘴角揚起一絲笑容道∶“我這個義弟人很有趣,樓兄如果和他認識久了,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樓雪衣淡淡笑道∶“能和龍兄結交之輩,自然也是精彩之至的人物。”
龍歩飛轉開話題道∶“既然丁神照已經不在貴樓,龍某也不敢多留叨擾,請樓兄代向貴上劍聖前輩致意。”
樓雪衣訝道∶“龍兄不多留一會?”
龍歩飛搖頭道∶“我還要去找丁兄弟的下落,亦要知會我那義弟他朋友已經無恙,免得他繼續擔心。”
他當然不知道君天邪根本就不會對丁神照“擔心”。
樓雪衣欣然道∶“如此我不敢耽誤龍兄,並祝龍兄和那魔頭天下第叁的決戦中,能夠大獲全勝。”
龍歩飛虎目利芒一閃,冷笑道∶“天下第叁!哼!不要多久,我就會讓這個名字成為天下最大的笑話!”
“龍兄請慢走,不送。”
“樓兄再見,珍重。”
看着龍歩飛遠去的身影,樓雪衣那俊朗的雙目中,出現了一絲深沉的神光。
“君天邪竟然未死,還和龍歩飛成了結拜兄弟……!計劃多出了兩個棘手的人物,看來我得加快腳歩了。”
把無人能得知的內心企圖埋藏在高貴優雅的外錶下,望着“劍樓”的頂端,樓雪衣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淺淺的、莫測高深的微笑。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白日換青天。”
樓雪衣的兩句自言之語,對整個白道聯盟和正邪勢力消長的重大影響,直至當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看出那可怕的征兆。
紅燈高掛,莺聲燕語的嘻笑聲,與夜晚應有的寧靜恰成反比,富麗堂皇的建築下,隱藏着酒池肉林的罪惡。自古以來,隻要是人群聚集的熱鬧地方,就有色情這門行業的存在。
“煙花閣”,名符其實的紅粉之地,婀挪多姿的青春少女倚欄而笑,紅袖亂招,足可讓人意亂神迷,美人鄉確是英雄窩。
“呦!蕭大爺!今天吹的是哪門子風,能把您這貴客請到我們樓子裡來?”
老鸨招呼的一名異常潇灑俊美的男子正是“風流刀”蕭遙,隻見他以一貫充滿男性魅力的微笑,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看也不看的便塞到老鸨手中。
“我是來見水芙蓉小姐的,她在嗎?”
對方露出色為財動的貪婪錶情,卻遲疑着不敢立刻接下銀票,這樣反常的舉動就讓蕭遙詫異問道∶“難道芙蓉小姐她不在嗎?”
老鸨露出難為的錶情,畢竟與白花花的銀子作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是在……可是,芙蓉她已經先被別的客人包下了,那位客人還特別交代不願讓別人上去打擾。”
蕭遙聽後露出諒解的笑容∶“原來是這樣,沒關係的,我隻是要上去和芙蓉她打聲招呼,馬上就走。”
老鸨皺着一對粉眉,遲疑的道∶“這……恐怕還是……不太方便……”
蕭遙劍眉一皺,還未說話,自樓上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性大聲的談笑,讓他說到一半的話又被打斷。
“好!芙蓉小姐的琴藝真是人間一絕!我今天真是耳福不淺啊!”
蕭遙露出訝異的錶情,片刻後又轉為興奮,對着老鸨道∶“樓上的那位客人是我認識的一名兄弟,現在你可以讓我上去了吧。”說罷就不顧老鸨的攔阻,迳自登梯上樓,來到回廊左側的一間廂房,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望着房內正左擁右抱、迷連在脂粉堆中的一名少年,喜道∶“果然是你?!”
少年的錶情,由原本的色迷心竅,轉頭變為一陣愕然,隻有最細心的人,才能發現他的眼底深處,始終都保持諸葛孔明般的清醒。
少年抓着頭發,苦笑道∶“為什麼每次隻要是跟女人有關係的地方,就會讓我碰上你。”
“因為你我是同一類人,”蕭遙聳肩微笑道∶“我找你好久了,君天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