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係的辦公室已經亂成一團。原本正在辦公室值班的學生會成員紛紛被趕了出去,餘下的幾位老師看著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接又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們的反應慢了。
一開始所有的媒體電話全都是打到校辦公室的。但是校辦的人比鬼還精,上頭的指示還沒下來,這件事情到底得怎麼處理他們也沒有類似的經驗,於是紛紛搪塞。記者們很快從K大的學校網頁檢索到顧星川所在的學係,就在顧星川接到記者電話的時候,他公開放出的任課、資歷等資料已經瘋狂地在各個媒體間傳播開來。
他直接將車開到了心理學係的辦公樓下,匆匆趕往係主任的辦公室。
上樓途中,拿著一沓資料正從辦公室拐出來的白髮老頭子差點與他相撞。
“BOSS。”顧星川忙伸臂扶住老人。
導師瞪了他一眼,咬著牙:“妳乾的什麼好事!”
顧星川知道他也聽到了風聲,說不定還看到了照片。他放慢腳步與導師一起走向係主任辦公室,一邊簡單跟他說明了自己和顧君的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導師吃了一驚。
“是的。顧君其實是我父親收養的孤兒,這件事我和她都知道。”隻不過知道的時間相差太大,顧星川也懶得再說明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老人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蹙起眉頭:“沒有血緣關係,那法律上就沒有問題。可是,唉,難呐。”
顧星川自然懂得他說的難是指什麼。其實麵對著同樣是心理學專業出身的導師和係主任,顧星川相信他們一定能接受自己和顧君的關係,但是外麵的輿論他就無法掌控了。雖然他一直希望將顧君保護得完好嚴實,但此時此刻,他無法繼續自己設想的完美方案,隻能求得最穩妥的理解。
導師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說:“妳先過去,我回頭拿點東西。”
顧星川深吸兩口氣 ,敲響了係主任辦公室的門。
係主任是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人,在這個領域頗有名望,但隨著他開始擔任行政職務,研究方麵就落下了。雖說人各有志,但是學係中的大部分人對此都是感到遺憾的。係主任眼皮都沒擡,繼續低頭看著麵前的資料接電話。
“嗯,什麼時候能出一個初步的討論結果?好,拜托了,小趙。”
小趙是係主任女兒的男朋友,校辦的人。顧星川站在係主任辦公桌前,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因為剛剛奔跑上樓而略略淩亂,麵色卻還是沈穩如水的。係主任放下電話,擡頭看眼前的年輕人。細條紋襯衫一絲不苟,西裝外罩著的灰色大衣將顧星川修長挺拔的腰線修飾得很醒目,係主任想起好幾年前這位年輕人作為大一入學新生代錶站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情景,一時間有些恍惚。時間過得太快了,他一直以為顧星川是個不會讓他心煩的老師,因為他工作穩妥出色,又太懂得人情世故,卻很明顯地與週圍同事都保持著得體適當的距離。
他做夢都沒想到,兄妹亂倫這樣的事情會髮生在顧星川身上。
剛想開口,辦公室的門就被風風火火地推開了。頭髮花白的老頭子踱了進來,左手把一本厚厚的集子拍在係主任桌上,右手重重放下兩個黑色茶盃。盃身上篆刻著白色的細微紋路,細看才髮現竟是自然形成的。
係主任看到那兩隻茶盃,有些懵:“這不是妳的‘玄色青’?”
老頭子酷愛收集茶具,這兩個寶貝是他多年前在日本作交流教師時候,一位僧人贈予的。自己問了好久,老頭子連用玄色青給他沖盃茶都不肯,今日卻把它們撂在了自己桌上。
“在妳這裹摔盃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妳沒習慣?”老頭子露出一副倚老賣老的嘴臉。
係主任和顧星川愣了半刻,都笑起來。這一笑,室中氣氛頓時為之一變。
老頭子坐在椅中,枯乾焦瘦的手指輕輕在扶手上敲彈;係主任十指交叉注視著顧星川。顧星川慢慢將自己與顧君的關係都說了出來。
他明白,現在自己最關鍵的,就是獲得係主任的支持。
原本顧星川沒有什麼信心的。他太年輕,而學係裹比他資歷老的人一抓一大把;但導師把自己至為寶貝的兩隻玄色青都拿了出來,他突然又有了暖和厚實的底氣。
他在辦公室裹說明情況的時候,顧君和謝竹竹也守在電腦前密切關注著信息。
從顧君得知這件事到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個小時,本市的幾個加V媒體微博都已經紛紛把網頁截圖髮出,轉髮量驚人。謝竹竹急得要死,但她勢單力薄,學校論壇的訪問量劇增,服務器已有崩潰之勢:“搞毛啊!不是說耗資幾百萬嗎這是什麼情況!媽的!”
顧君看她將自己手機掏出來翻出了上官照號碼,又咬咬牙放下;過了十幾分锺又拿起來,又放下。最後看得顧君都煩了,謝竹竹才念念有詞地刪了上官照號碼,把自己的手機扔給顧君:“幫我拿著。老娘不求他,哼,這是他妹妹做出來的事情,老娘生氣了。”
“妳記不得上官照電話?”
“記得啊。”
“那刪了也沒用啊。”
“……總之妳收起來,別引誘老娘聯係他。”
話音剛落,手機髮出了震動聲音。謝竹竹撲過來抓起自己手機一看,又悻悻扔下:“也不主動聯係一下我,什麼人啊。”
震動的是顧君的手機。她看了一眼號碼,稍稍一愣便接通了。
“顧君?”那一頭沈默了幾秒,才傳來楚文澤略帶沙啞和冷漠的聲音。
“嗯。”
“我想見見……”
“請妳轉告上官嫣。”顧君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聲線中有壓抑的冷硬。屏幕上是一個媒體的簡單報道,標題赫然寫著“禽獸教師”四字。
還有種種不堪的形容,全都指向顧星川。對顧君的形容實際上也沒少,但她看不得那些潑到顧星川身上的臟水。
“她現在做的全都是無用的事情。除了惹禍上身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作用。”顧君說到後來,竟冷笑了一聲,“不過以她的智商程度,可能連‘惹禍上身’都無法理解吧。真是辛苦啊,楚老師。”
說罷她便掛了電話,與滿臉激動的謝竹竹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