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蘭一夜輾轉難眠,耳邊的鬧鐘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更是讓她心浮氣躁、憂焚交加。
她壓根沒想到父親居然會答應繼母方玉華的要求,逼她嫁給方子明!
方子明是方玉華的侄兒,成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他仗着方玉華的關係,在半年前住進史傢,從那時候起,他就成了史蘭的夢魇。
還記得繼母於七年前剛嫁進史傢時,她帶着方子明初次拜訪,當時,他那雙賊兮兮的雙眼就時常繞着她的身上轉,雖然那時她隻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但已能從他眼中輕浮的神色意會出他的可怕與邪惡。
之後,他常利用各式各樣的借口來史傢串門子,找機會與她攀談、聊天,最讓她忍無可忍的是,他常常出其不意的吃她的豆腐。
為了傢庭的和樂,史蘭把這些委屈全往肚子裹吞,隱忍了下來。但她料不到父親竟會罔顧她一生的幸福,一味地聽信繼母的讒言,要將她許配給方子明。
她不答應,絕不答應—
還記得晚餐後,她這句話一說出口,父親竟重重的賞她一巴拿,還憤怒的責備她:「妳這個丫頭到底在挑什麼?像子明這麼好的男人妳都不要,那妳要誰?
「雖然他的學厲不如妳,但再怎麼說也是個五專畢業生,才剛退伍,找工作難免會碰壁,可這井不錶示以後都會如此啊!而妳居然當着妳繼母的麵,說他是貪圖咱們史傢的財富,妳知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傷她的心?」
這件事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她都覺得好離譜,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更是令她啼笑皆非…… (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這半年來,方子明對她的蓄意騷擾已讓她心生駭意,如果再嫁給他,那豈不是羊人虎口?史蘭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理由來說服父親。
但她絕不會就此認輸,她休內流有母親留給她不屈不撓的意志力和天生傲骨的個性,即使是爭得頭破血流,她也要為自己奪得一片天。
此刻,她黯然歎息,若父母沒離婚,母親也沒有為了填補傷口而離開臺灣遠赴紐約,那麼現在她至少有個人可以商量,不會像現在這般孤立無援,隻能任人宰割。
她該打通越洋電話向母親求救嗎?不!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她若這麼做,恐怕隻會帶給母親更多的煩惱。
父親和繼母已計劃好要她在叁天後出嫁,因為,他已決定在下禮拜的股東會上當眾宣布由方子明接任他的董事職業,為免落人口實,他決定強逼她與方子明趕緊結婚,好給方子明一個正式繼承的身份。
天!她已無法了解父親的腦子裹究竟在想些什麼?
膝下無子的父親一直把方子明當成是繼承他衣缽的傳人因而始終看不出方傢那對姑侄的野心。
如果可以,她真想將父親的腦子摘下來洗乾淨,讓他看清事實。
「叩叩!」敲門聲震醒了史蘭混沌的心思。
她看了一下身旁的鬧鐘,現在是半夜十二點整,是誰會在此時找她?
「史蘭,我知道妳還沒睡,開門讓我進去和妳說幾句話好嗎?」是方玉華,她的繼母。
那麼晚了,她還來找她乾嘛?史蘭心知,方玉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不安好心。
她皺了一下眉,還是無奈的下了床將房門打開,「方阿姨,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好嗎?已經太晚了。」
史蘭對天瞟了一下白眼,暗忖,就算自己睡不着,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在方玉華這種人身上。
「別拒人於千裹之外嘛!我知道妳沒那麼早睡,況且,我剛才還在門外聽見妳歎氣的聲音,妳不會連挪一點時間給我都那麼吝啬吧?」方玉華擺出那刻意僞裝出來的端莊舉止,微笑地對她說。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史蘭有再多的悶氣,看着方玉華那張虛僞的笑臉,她也無法趕她出門。
「進來吧!」她踅轉進房裹,待方玉華跟進後她又說;「我明天早上第一節有課,希望妳長話短說。」史蘭指了指床邊的兩張小沙髮椅,示意她坐下。
「我來是要向妳澄清,子明絕沒有妳想像的那麼壞,他一直都是愛着妳的。」方玉華索性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愛我?!他無時無刻都企圖來騷擾我、侵犯我,這叫愛我?」
也不能怪史蘭這麼激動,實在是髮生在兩個月前的那件可怕的事件,就算是她化成灰也忘不了!
「妳還因為那件事而恨他?」
「恨?我是不屑!」她的確是不屑,那種人渣根本不夠格讓她放在心上。
像方子明那種無所不用其極、耍騙術企圖強姦她的男人,她真的是可憐他—可憐他為世人所不容的行止。
「那也是他情不自禁啊!」力玉華不愧是他的姑姑,連髮生了這種事,還敢為他說話。
「那我可不可以情不自禁的殺了他?這種話妳也說得出口,是不是太自私了?」
之前,史蘭對方玉華縱使沒有好感,但基於劄貌與輩分,她始終與她保持距離並給予適度的尊重。不過,今晚她的錶現已讓史蘭把對她僅有的尊敬全部給抹殺了。
「妳不能這麼說,相信我,妳絕不會後悔嫁給子明的。再說,妳父親一直把子明當成親生兒子般的看重,子明絕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史蘭冷哼了一聲,未置一詞。
她冷傲的錶現,讓方玉華無言以對,最後隻好道:「妳仔細想想,就算妳處處提防我會害妳,可妳自己的父親會害妳嗎?」
「我爸年紀大了,又常年被妳洗腦,許多事情他已辨不出真僞,或許他沒有害我之心,可是,他下的決定卻已經傷害了我。妳不必再勸我了,明天我會找我爸再和他懇談一次,我會告訴他,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嫁給方子明。」
史蘭攢起眉,輕蔑又不馴地盯住方玉華,沉穩的語調內蘊藏激昂,錶現出一副凜然而不可侵犯的樣子
方玉華聽了,一時為之語塞,呐呐的支吾着,「妳……妳這個丫頭怎麼那麼不明事理?我不再管妳了,不過,我可以順便告訴妳,妳爸爸肯定不會依妳的意思,到頭來妳還是得嫁給子明。」
方玉華極力維持的優雅姿態已不復存在,不自覺竄起的怒焰使她臉部的線條變得僵硬,她暗自思忖,絕不讓史蘭的一意孤行破壞了她的整個人生。
看方玉華冷着一張臉走出房間,史蘭的一顆心更是揪得難受,胃也跟着抽緊,然而,她硬如磐石的心仍未動搖,「絕不妥協」這四個字已深刻在她心中,不曾輕易改變。
「爸,我現在才念大叁,大學還沒畢業,我不想那麼早嫁人。」
翌日一早,史蘭把握住共進早餐的機會,向父親委婉的解釋,沒想到他一點也不理會她的感覺,徑自吃着早餐,仿佛連擡眼瞪她都嫌浪費力氣。
「爸,您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不要嫁給子明—」她將音量又提高了幾分,不相信父親當真能棄她的幸福於不顧。
「妳到底要說什麼?這些話昨晚妳都說過了,而我的決定是什麼妳也十分清楚,何必再多費口舌呢?」史達夫放下筷子,蹙緊略白的濃眉看向她。
史蘭臉上的血色儘退,臉龐蒼白如紙,因為,此刻受傷的不隻是她脆弱的心,還有她對父親所持有的敬愛,他怎能將她的請求如此殘酷的給擲了回來?
淚水霸住了她的雙眼,她絕望的語氣透着滄涼,「爸,難道您要把我的未來當作賭注,把我一輩子的幸福交給方子明那個卑鄙無恥的混帳嗎?」
「啪!」史達夫猛一拍桌,碗裹的豆漿溢出了大半,坐在他身旁的方玉華臉上受到驚嚇的錶情並不亞於史蘭。
「老爺,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是好玩的。」方玉華又再次扮演起溫順明理的妻子,但她這種兩麵人的手法,看在史蘭的眼裹隻覺得反胃慾嘔。
「這個孩子簡直是被寵壞了。小蘭,妳別太任性!」
史達夫歎了口氣,眉間優鬱地蹙緊,眸光恢復一片淡然的神色,似在給史蘭下最後通諜。
「爸,我當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嗎?」史蘭怔忡地望着父親。
「本來這裹沒有我說話的份,但現在我不說不行了,史蘭,妳爸爸的身體一向不好,妳也不是不知道,為什麼淨說些氣話惹他心煩呢?」
方玉華矯揉造作的指責史蘭,讓她倍感壓力,她挫敗地咬了咬牙,再次努力武裝好自己,「我知道了。」
史蘭決定不再爭取,也不再理論,她靜默地吃着麵前的早餐,一副食不知味的認命樣「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史達夫擔心的看着女兒這副仿如沒事人的冷漠模樣,在冷靜中透着一點奇怪的氛圍。
她俐落地塞了口饅頭到嘴裹,口齒不清地說:「意思很簡單,妳們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難道這樣妳們還不滿意?」
哼!要她服從,門都沒有!她這麼做隻不過是緩兵之計,為的是替自己離傢出走的計劃鋪路。她得讓他們對她沒了戒心,如此一來,就沒有人能攔得住她
「真的?妳真的願意嫁給子明了?」方玉華笑咧了嘴,那副德行就像剛吃飽的貓一樣快樂。
「我沒說我願意,但又說服不了妳們,隻好被迫答應了。」史蘭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回答。
史達夫見她說起話來夾槍帶棍的,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剛壓下的火氣又徐緩地上揚,「妳這是什麼口氣?好像我要把妳往火坑裹推似的,妳知不知道這樣的態度有多惡劣?」史達夫怒瞪着她,被她這幾句話激得沒半點兒食慾。
「好!從現在起,妳們說什麼是對的就是對的,好不好?我吃飽了,該去學校了。」她鼓着腮幫子說。
「妳給我站住!」史達夫急促地喊住她,以命令的口吻交代,「大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妳今天去學校順便請假。」
「我才不請假!如果他要娶我,隨便去公證一下就行了,何必大費週章?」史蘭氣得隨口胡謅,她才不會與方子明去公證呢!
「妳……妳這孩子……」史達夫重重的甩開桌上的報紙,霍然站起身,丟下一句話,「妳別給我裝瘋賣傻,搞一些丟人的名堂!什麼公不公證,我史達夫的女兒出嫁,怎麼可能這麼小傢子氣?既然妳已經同意嫁給子明,就經我乖一點,妳要相信爸,我不會給妳找錯對象的。」
他搖搖頭,最後在方玉華的攙扶下,徐步上樓。
史蘭眨眨無辜的大眼,聳聳肩,對老爸的這些話完全不放在心上。其實,應該說她已另有打算。
如果老爸知道叁天後的婚禮上會找不到新娘,不知會如何的暴跳如雷?但是,她已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真的顧不了這許多了……
史蘭並沒有去學校,出了傢門,她便在衝上亂逛,一邊欣賞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態,一邊在為自己的逃脫計劃構思。
離傢出走容易,但是,目的地呢?
她不能投靠同學,因為,她幾位要好的同學,父親都認識若去投靠她們,很可能又會被逮回去。她左思右想,唯一的去處似乎隻有母親那兒了。
該死的是,她在前半個小時才髮現以前父親給她的金卡、為她開的戶頭,全被凍結了!看來父親早已料到她會出此下策,斷然封鎖了她的經濟來源。因為這麼做就等於是封殺了她所有的退路,父親深信走投無路的她,最後隻有乖乖回傢向他求援的份。
史蘭的心狠狠一抽,她暗自下定決心,死都不會回去!
她掏一掏背包,裹麵僅剩下八千元,連半張去美國的飛機票都買不到,難道連老天爺都要逼她走上絕路?
如果她去找好友麗麗借個一、兩萬元,湊一湊或許夠用,但是,此刻她的腦子裹突然浮現一個非常頹廢、駭人的計劃—
如果……如果她出賣自己的身體賺取旅費呢?為了幾個臭錢而出賣肉體或許不值得,但她現在若要靠白己籌措旅費,就隻有這條路最快!
想起那次她差點兒被方子明強暴的事,她就一肚子火,若要她選擇,她寧可找個順眼的男人來次一夜情,也好過被方子明得逞。若是她當真倒楣,出走不成,至少也不會便宜了那個棍蛋!
史蘭告訴自己,她已不在乎了,如果能遇上一個令她一見鐘情的男人獻身,她會牢牢記住他的模樣,就當作是告別臺灣的紀念吧!
她再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牛仔褲、T恤的打扮,看來,目前她的當務之急就是改頭換麵,否則誰會花錢和一個穿着邋遢的野丫頭上床?
主意一定,她立即找了一傢精品店,拿出身上僅有的八千塊錢買了一套中等價位的緊身低領洋裝,微露的領口可充分地把她玲珑有致、渾圓凹凸的身材完全顯露出來;剩餘的一些錢她又買了一雙便宜的高跟鞋,將整個人裝扮得成熟又嫵媚,看起來至少比她實際的年齡還大上五歲。
留有一頭長髮的史蘭,長得清麗可人,如今,她那張乾淨雅致的娃娃臉倒成了全身上下最大的敗筆!在與精品店老闆娘溝通過後,她向老闆娘借了一些化妝品,並請老闆娘巧手一揮,整個人果然煥然一新,由原來的秀麗女學生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動人嬌艷的噴火女郎。
就連史蘭也快不認識自己了!
折騰了許久,早已過了晚餐時間,史蘭離開了精品店她深吸一口氣,壯了一下膽子,直接奔向臺北市最熱鬧的不夜城「探險」。
到了目的地,她挑了一傢感覺最順眼,且裝滿不俗的PUB。
大膽走進去後,她立即被撲鼻而來的酒味給嗆着了。她乾咳了幾聲,忍下那濃濃的刺激味道,坐上吧臺,在酒保的建議下點了一盃淡酒,一邊淺啜品嘗,一邊開始物色理想對雖然史蘭的外錶看起來十分鎮定,宛如獵男高手,事實上,她的內心卻怦跳不停,早已捏了好幾把冷汗。
PUB內燈光昏暗,卻非常嘈雜。
她突然懷疑自己這樣草率莽撞的決定究竟對不對?這些前來買醉的男人,有哪個是值得她拿貞操去交換金錢的?
她雙手緊緊交握,深怕自己會弄砸一切,到時候偷雞不着蝕把米,那就太冤枉了。
然而,一股逞強與好奇的莫名感覺始終支撐着史蘭,讓她不致退卻,而她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結中不停掙紮,目光也隨着每個進來又出去的男人兜轉,始終找不到一個她順眼的目標。
就在她心灰意冷,決定放棄這個馊主意,轉向麗麗求助時,門外突然飄進一個黑影。
那男人的身形魁梧、眉宇冷岸,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服飾,將他襯得宛如自古希臘世界走出來的俊男!
史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沿着他修長的腿緩緩梭巡而上,最後停駐在他壯碩的胸膛上,髮覺他渾身散髮出一股不可言喻的性感魅力。
她的眼神再由他的胸膛往上挪移,恍然間竟跌進他那充滿堅定與復雜神情的深邃眼瞳,她的內心倏地被一股莫名的悸動大大的衝擊,一抹想親近他的意念悄悄盤踞在史蘭心頭。
展漠倫站在門口向室內環視了一圈,最後他找了一個靜默的角落坐定。由於他是這傢PUB的老主顧,沒多久,便有人送上一盃飲料放在他麵前。
史蘭一直躲在暗處偷偷窺視他,髮覺他有兩片薄軟且性感的唇、挺直的鼻梁,及一張削瘦英挺的臉龐,他渾身帶有某種蠱惑的魅力,仿佛融合了危險與憂鬱的雙重氣質
突然,一道銳利的目光直朝她射來,讓她的心重重的提了一下!他隻是這麼短短的瞥了她一眼,就在史蘭的心版上清晰的烙下了印……
展漠倫拿起酒盃喝了一口悶酒,深深感覺到在他身側那道熾熱的目光,他不屑的抿高唇角,心忖,這女人難道不知道除非她對他有意思,否則女人是不能這樣看男人的嗎?
他身為「遠陽集團」總裁展慶祥的獨生子,亦是他身邊最強的左右手。從大學畢業當完兵後,他便從遠陽集團企業的最基層乾起,一點一滴的累積經驗、實際經手各項業務,才慢慢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逐漸嶄露頭角,這一路走來,格外艱辛。
直到近兩年來,展慶祥的身體日浙不適,許多決策性的重擔全落在他身上,集團內的大老這才把他視為總裁的接班人。
他井不欣賞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相反的,他十分厭惡這種假借公務而行花天酒地的行徑,因此,無論公司任何的會議或應酬,他都強制下令不可在酒店或者任何聲色場所進行。
他今天之所以會來這種地方,實在是因為他已喝慣了這間PUB的招牌酒—激情過後。每當他一下了班,或是忙完公司繁瑣的業務,隻要逮到空閒,他一定會來這淺嘗一盃,借以纾解繃緊的情緒。
而像今晚這樣,被女人盯梢的情形他也早已見怪不怪隻是,以往他從未有像現在這樣深受壓力的感覺。
他非常清楚,來這裹的女人貪圖的不是金錢,就是刺激,可惜他從不會為了刺激而出賣自己的靈魂。
久而久之,眾多女子在向他求愛不成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打了退堂鼓,甚至在明白他來此的目的當真隻是為了喝酒後,對他也就不抱任何希望。她們最多僅是待在遠處欣賞他喝酒的優雅神情,心裹暗自感歎罷了。
不過,今天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專注,也太犀利,仿若會刺穿他的背部,令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史蘭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之後,才徐緩地跨下高腳椅。她告訴自己,此時不上,更待何時?既然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令她「垂涎叁尺」的男人,她怎能輕易放棄?
她手持着酒盃,慢慢的走到他麵前,以非常優美迷人的姿態坐在他的對麵。
「先生,妳一個人嗎?」她一點也沒察覺到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展漠倫擡起眼睫看了她一眼,眉字間帶着幾許厭煩,「沒錯,我是一個人,但是,妳找錯對象了。
他這話說來波瀾不興,絲毫看不出他真正的錶情。
史蘭愣住了,在她的腦子裹早己預想過各種情形,但就是沒有被拒絕的這一種情況。她長得雖稱不上是國色天香但也算秀色可餐呀!
「妳……不會是來喝純酒的吧?妳對我難道一點意思也沒有?」她向來不善於拐彎抹角,坦白直言。
「怎麼,看樣子妳很需要我?或者妳是想在這裹釣個金龜婿?如果妳打的主意是後者,那我隻能跟妳說抱歉,我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未婚妻了。
展漠倫的話並非推托之詞,「豐成財團」劉老的孫女—劉敏瑩,就是他在半個月前才剛訂婚的未婚妻。
對於劉敏瑩,他根本無謂愛或不愛,為了趕走纏人的蜜蜂,他願意娶她。
「聽妳這麼說,如果我選擇的是前者,妳就會同意啰?」史蘭的眼睛一亮,看來她有機會了。
他的雙眼半眯,對跟前這個外錶看似成熟,但舉止動作天真無比的小女人突然興起一份興味。
如果他真的和她一上床,不知是什麼滋味?
「說吧!妳的價碼?」他撇高唇角一笑,心知她已勾起他難得的『性趣」了。
「價碼?」史蘭挑眉一愣,一時之間意會不出他的意思。
「難道妳想免費服務,不要夜渡資?」展漠倫嘲谑地撇撇嘴。
她看向他那睥睨藐視的眼神,胸口蓦地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一定把她當成時下的拜金女郎,隻知道以靈肉去換取金錢和虛榮吧?她暗忖。
「瞧妳這副謹慎的態度,該不是在盤算自己多少錢吧?」
他戲谑的低笑,狂傲的態度中帶着一份特殊的詭魅神采。
史蘭柳眉緊蹙,她自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有着不菲的身價,不過,她今晚這種莽撞的決定並不是完全為了金錢。她一向不是個不懂得潔身自愛的女孩子,隻是環境逼迫,讓她現下隻想宣泄心中的不滿,更想借由做愛這件禁忌的事,着看是否能讓她將積壓在心頭已久的鬱悶完全髮泄出來!
聽說,做愛時都會叫床不是嗎?那剛好可以讓她大聲叫心中的鬱卒,她臉一紅,有一絲絲的幻想……
「給錢的才是大爺,妳說呢?我值多少?」她的眼底閃着智慧的光芒,反問他道。
展漠倫遲疑了半晌,說出一個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的天文價碼,「一加六個零。」
史蘭傻傻的仲出手指頭算了算,眼睛卻愈睜愈大,最後猛然擡起頭,定住他的眼眸,「成交。」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黝黑的瞳眸似磁石般緊緊鎖住了史蘭的靈魂,迫使她不自在地想將目光抽離他復雜幽深的瞳仁。
「想不到妳也會害羞,不過……妳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
他隨即從口袋拿出一疊鈔票往桌上一擲,不理會她的訝然,抓住她的手便往門外走去。
史蘭笨拙地蹬着高跟鞋,以小碎步在後麵直追着他。
到了車邊,他請她坐進車內,將車開上馬路後,他直驅目標,到了一傢五星級大飯店的門口。
史蘭像被人定住了似的,整個人傻傻的瞪着跟前這座富麗堂皇、高聳人雲的大飯店。
展漠倫睨着她邪笑,「怎麼,後悔了?」
「我……我才沒後悔,不過我要的是現金,妳身上有那麼多現金嗎?」史蘭急着要離開臺灣,她沒有時間繼續耗在這裹。
「現金?妳怕我賴帳不成?」他斜倚着車身,渾身散髮着一股自信又優雅的味道。
「不是,我急着要用錢。」
「這就是妳出賣自己的原因?」他眯起狹長的瞳眸,銳利地注視她。
看着他性格的臉龐,他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帶給她內心不小的衝擊,她連忙解釋,「這是一部分原因。反正我絕不會後悔,現在就看妳的了。」
他頓了半晌才道:「我可以先給妳五萬元現金,剩下的明天一早妳到我公司來拿怎麼樣?」
史蘭想了想,五萬元對她目前來已足夠了,事實上,她隻要湊足旅費就行了。「就這樣吧!」
她透過深咖啡色的玻璃門看進飯店內的大廳,一種暧昧詭谲的氛圍頓時瀰漫四週,她有些猶豫的道:「能不能……能不能上妳那兒?」
展漠倫撇高唇角一笑,「妳不敢進這種地方?這就奇怪了,妳不是以此為生嗎?」
「我……」史蘭瞪大眼,心中暗罵道,他怎麼能說她是個……以出賣靈肉為生的風塵女郎呢?
她本想解釋,可又怕愈描愈黑,到時候若是他反悔了怎麼辦?她可沒有把握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再遇到一個像他這般順眼的男人。
「怎麼?妳有什麼話要說嗎?」他挑起眉,興味盎然地看着她。
「進去就進去,妳以為我怕啊?才不呢!」
像是為了賭一口氣,她輕哼了一聲,擡頭挺胸、昂首闊步的走進飯店。
展漠倫在她身後帥性的一笑,也跟了進去。他來到櫃臺前,和櫃臺經理點頭打了聲招呼,便立即被服務生帶上六樓某一特定的房間。
這一切進行得十分自然,仿佛這間房間是特地為他準備似的,難不成他是這裹的常客?史蘭的心中因這個念頭而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那位服務生在離開前,還不忘對史蘭投以一種暖昧的眼神,讓她頓覺尷尬不已,遂低着頭直到服務生走遠為止。
「妳很容易臉紅嗎?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乾這行的?」展漠倫走到床邊,將玻璃窗打開,讓室內通風。
史蘭瞪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暗忖,這該死的男人怎麼老把她當成妓女呢?若不是她着迷於他卓然磊落的外錶,她早就不甩他了。
「想不想先喝些什麼?冰箱在那裹,妳自己拿。」他優雅地轉過身,倚在床邊,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望着他那雙別具深意的深邃眼眸,史蘭頓覺渾身不自在,她小聲嗫嚅着,「我……我不想吃什麼,妳……我……我能不能先洗個澡?」
她不停的從腦子裹搜尋一些以往看過的連續劇情節,通常演到男女要交歡之前,女方好像都會要求先洗個澡。
展漠倫低沉地笑了幾聲,緊接着吐了個漂亮的煙圈,「妳不但容易臉紅,還挺緊張的,該不會今天是妳的頭一回吧?」
「才不是呢!我……我已經做了好幾年了。」
史蘭連忙嘴硬的說謊,深怕他會因為她生澀的錶現而臨時打退堂鼓。
「對了,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我……我叫……嗯……蘭蘭,這個花名不賴吧?」她暗地裹昨昨舌,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說溜嘴,好險!
他點點頭,潇灑地笑說:「很適合妳,空谷中的幽蘭。」
史蘭聽了一愣,千笑了兩聲,「妳還真會說笑,乾我們這行的,還什麼幽蘭不幽蘭呢?妳這是在取笑我吧?」
「我說的是實話。」他定定地注視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
像是害怕自己會泄了底般,她急忙說道:「妳坐一會兒,我先去洗澡了。」
丟下這句話後,她仿若逃難似的,倏地衝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