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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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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8
作者:血珊瑚
係列:大隱
第一章 養殖

歲月匆匆,眼看月底就要到了。

冬天即將結束,雖然還不到春天,但是河水已經解凍,苗木已經發芽,整個卡奧尼到處都能夠看見綠色。

十幾個農夫在田裡耕作,他們趕着馬,扶着沉重的犁,在剛剛解凍的大地上耕田。

卡奧尼的農田不多,以前因為什麼工具都沒有,全靠鋤頭乾活,所以需要很多人一起出力,現在有了馬和各種農具,十幾個人已經足夠應付這些田地。

在田裡乾活的人全都是罪民,因為農地的工作需要早出晚歸,而且非常勞累,但是拿到的錢卻很少。

田裡產的農作物,兩成要用來交稅。這並不是路克他們訂的,卡奧尼是托管領,土地仍舊屬於腓特烈公爵,這筆稅要繳給公爵,至於路克他們需要繳納的年金則是另外一回事。

剩下的收獲裡,還要拿出六成分給卡奧尼原來的居民,因為土地是大傢的,這部分相當於租金。

如此一來,種田的人頂多能夠拿到收獲的叁成多一些,而種植和收獲的比例一般來說是一比四,也就是說種子還得佔掉兩成五。

即使今年能夠大豐收,這些罪民辛辛苦苦乾一年,最後的收獲差不多是半成多一點。

就是因為精打細算過,所以其它人根本不願意種田,哪怕女人們做縫縫補補的工作,一天也有兩枚銅闆,男人則賺得更多,就算是隻有力氣的傢夥也能賺到叁枚銅闆,一個月下來差不多也有一枚銀幣,會點手藝的更是不得了,一個月甚至能夠賺到五、六枚銀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而此刻的卡奧尼,有的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工作。

首先就是教堂的建造,隨着天氣的回暖,已經可以澆築砂漿,同時還要在教堂的內外牆上貼石片,以便掩蓋住蜂窩結構的木質基麵,順便再將碎石和砂漿的混合物充填進蜂窩結構裡麵,這樣一來,就算以後木頭全部爛掉,教堂也不至於會垮塌。

這些工作並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但是需要大量的人工,而且完成之後,接下來內外裝飾的瑣碎工作,同樣也需要大量人工。

通往阿德蒙特的路還要再鋪一條軌道,以便來往的車可以各用一條軌道,這一次比之前容易許多,也用不着趕工,不過需要的人手也不少。

按照當初的計劃,卡奧尼四週的山崗全都要種上棉花,更是需要大量人手,至於伐木就不用說了,再多的人都不夠。

除此之外,那幾座建好的船塢已經開始造船,不過這裡需要的人必須會些手藝,想多找一些都難。

因為到處都需要人,所以卡奧尼的居民都很忙碌,而同樣忙碌的還有路克他們那幫人。

梅特洛一直在外麵奔波,才剛趕回來,因為過兩天就是月底了。

每個月的月底他們都會碰個頭,討論一下這個月的進度,同時也確定下個月的安排。

其它幾個人雖然也很忙,不過他們至少不用跑得那麼遠,伊斯特隻需要在教堂旁邊呆着,路克則要四處轉,帕爾姆仍舊負責伐木和訓練士兵,每天都要進山,跑得最遠的就是尼斯,一個星期前,帕爾姆手下的人再度發現老鼠的蹤迹,所以他又乾起老本行。

看着地上零零落落的老鼠屍體,尼斯若有所思。

被他乾掉的老鼠大概有兩、叁千隻,全都剛從冬眠中醒來,一隻隻都是皮包骨,顯得很虛弱。

老鼠的數量跟以前根本不能比,但是令他在意的是,居然每一支老鼠都生有那種怪異的血塊。

顯然,能夠提前醒來的全都是那隻鼠王的後代。

對此感到最高興的自然是小東西,此刻他正享受着難得的大餐,幾天下來,他的皮毛顯得比以前更明亮了。

他以前曾經想過,等老鼠的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之後就不再捕殺,而是設法將他們養起來,讓他們繁衍後代。

普通老鼠並沒有飼養的價值,隻有這些具有特殊血塊的老鼠才有用。

當初他還為此而煩惱,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夠提高這種老鼠的比例,沒想到大自然本身就提供了這麼一個選擇的機會。

一想到這裡,尼斯朝着遠處的小東西打了個響指。

小東西正拿着一塊血塊往嘴裡塞,聽到主人叫它,心不甘情不願的跑了過來。

“你已經吃了這麼多血塊,應該有點‘王’的氣勢了吧?如果讓你收服這些老鼠,你做得到嗎?”

尼斯講小東西一把抓住手裡問。

他並不擔心小東西會聽不懂,小東西的智力相當於五歲的小孩,已經明白很多事了。

果然小東西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過了片刻,點了點小腦袋。

“那麼我們不殺了,再聚集起來的老鼠,你想辦法將它們收服,讓它們聽命於你。”

尼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當初他主動要求滅殺老鼠,主要是為了磨煉暗器的技藝,不過現在卻沒這個必要了,他已經進入瓶頸期,想要突破的話,需要挑戦難度更高的目標。

小東西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搖了搖頭,它“吱吱”叫了起來,並且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動作,像是抱着什麼東西在啃。

“你是說,你如果成為它們的‘王’,就不能再吃到那種血塊?”

尼斯猜測着小東西的意思。

同類相殘並不稀奇,任何族群都存在着爭鬥,人類自己也經常發動戦爭。但是把同類當作食物就不行了,哪怕是老鼠,也很少做這種事,隻有在食物稀少、難以存活的時候才會這麼做。

果然小東西有點了點腦袋,尼斯開始沉思起來。

“如果是因為什麼事故導致死亡,你能吃嗎?”

尼斯問道。

小東西歪着腦袋開始思考,這一次它想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尼斯猛地拍了一下手掌,他已經有辦法了,而且不但有辦法,他還打算借這個機會,讓這些老鼠做點貢獻。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小東西又搖了搖頭,然後再一次做出吃東西的樣子,不過這一次它的動作多了一些,身體不停的轉來轉去。

“你的意思是必須躲起來偷偷的吃?”

尼斯問道。

小東西連連搖頭。

“不新鮮的話,你不愛吃?”

尼斯繼續猜。

小東西還是搖頭。

“你擔心同類會偷吃?”

尼斯以為自己這一次猜中了,小東西把身體挪來挪去,顯然是錶示不止一隻老是在吃東西。

可惜,小東西仍舊搖頭。

又連續猜了五、六次,尼斯仍舊沒有猜對,而且離正確答案癒來癒遠,小東西明顯有些不耐煩起來。

突然,它從尼斯的手掌心裡跳到一株才發芽的青草邊,一口把草咬斷,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尼斯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問號,這傢夥的嘴巴很刁,從來不吃青草,突然,他的腦子裡靈光一閃,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王’必須為臣民提供食物?”

小東西飛快的點着頭,尼斯卻說不出話來。

連這些老鼠都知道權力必須伴隨義務,與之相比,那位腓特烈公爵的錶現實在讓人有些無語,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本來他打算讓那些老鼠自己養活自己,現在讓他感到很頭痛,老實說,卡奧尼的糧食給人吃都不夠,更別說養那麼多老鼠了。

小東西看到主人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一時半刻沒有什麼事,滋溜一下又竄回老地方,在滿地的死老鼠身上挖血塊吃。

對於養動物,尼斯倒是有點經驗,以前他傢裡養了好幾條狗,還有十幾匹馬,農莊裡還有成群的牛、羊、豬、兔、鵝、鴨、雞。

和所有貴族傢的小孩一樣,他雖然不用乾活,但是必須知道怎麼管理自傢的產業,所以他知道怎麼養這些牲畜,知道他們都吃些什麼。

其中以馬最難養,喂的飼料也最貴,經常要喂高級飼料,最容易養的則是羊和豬。羊雖然吃素,但是樹根、枯草什麼都吃,豬是雜食的牲畜,殘羹剩飯或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給他們吃。

老鼠也是雜食動物,而且和羊一樣,樹根、枯草之類的都吃,說起來比養豬、養羊更加容易,問題是他們的數量太多了。

想要養活那麼多老鼠,就隻有找生長迅速的東西,比如雜草和蛆蟲,最好還能夠像韭菜一樣,割掉一叢,立刻會再長出一叢來。

一想到這些,尼斯漸漸有了些眉目,他又打了個響指,把小東西叫了過來。

“如果我可以提供食物,但是味道不怎麼好吃,那些老鼠會聽你的命令不自己覓食嗎?”

他會這樣問是因為他有過經驗,農莊裡的那些羊雖然什麼都吃,但是把他們放出去的話,他們會禍害農作物和蔬菜,專挑好吃的吃。

小東西搖了搖頭,它把一個血塊塞進嘴裡,然後做了一個鬼臉。尼斯立刻明白了,答案是否定的,老鼠比羊還要聰明,羊都知道挑好東西吃,老鼠不可能不知道。

尼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口渴,從內側的口袋掏出一隻銀制的扁壺,這是他僅有的幾件父親的遺物之一。

突然,他想起一段快被遺忘的記憶。

每年秋季,他傢都會買進大量的葡萄原漿,原漿不是純葡萄汁,裡麵雜有果肉和果皮,葡萄酒顔色如此艷紅,就是在發酵時將果皮的顔色溶解進去。

所以每年葡萄酒釀成之後,都會留下許多酒渣,這些東西可以當成飼料,而且是最好的飼料。

葡萄的收獲季節通常是九月,釀造葡萄酒需要一個月,所以酒渣的產出總是在十月中旬或月底。

父親會把這些酒渣和切碎的牧草、水葫蘆之類的東西混在一起,裝在已經不用的舊木桶裡,讓他們一起發酵,整個過程差不多要半個月,等到發酵完成,已經是冬天了。

這些發酵的飼料很容易保存,直接放在外麵凍着就行,牲口們也喜歡吃,甚至有些牲口還吃上了瘾,因為裡麵有酒味,和人一樣,牲口裡也有酒鬼。

從山裡出來,太陽還高高掛在頭頂上。

尼斯沒讓人燒掉那些死老鼠,那些老鼠剛剛從冬眠中醒來,不可能帶着什麼疾病,而且數量少,根本不用擔心會引發瘟疫,反倒是腐爛之後能夠提供養份給大地,這也算是他們為這片土地所做的一點貢獻。

小東西被他留在山裡,去聚集那些從冬眠中醒來的老鼠,這件事癒早進行癒好,再過兩天天氣回暖,會有大批的老鼠漸漸蘇醒,普通的老鼠肯定會癒來癒多,那可不是他要的。

一進入農莊,尼斯就看到路克他們全都在院子裡,這幫傢夥正惬意地躺在搖椅上。

那些搖椅是為了招待王子殿下,專門讓人用柳條編的,設計的人是伊斯特,這個傢夥花了許多心思,讓這些搖椅顯得非常精致和輕盈。它們的形狀像是交疊在一起的兩片花瓣,有着美妙的曲線,人坐進去之後,會整個陷入裡麵,確實舒服惬意。

尼斯也挺喜歡這個設計,當初那位殿下在的時候,因為要分出主次,所以他們隻能坐在普通的椅子上,王子走了之後,他們總算有機會享受了。

看到尼斯過來,一直在旁邊伺候着的僕人們立刻又搬了一張搖椅過來,這東西很輕,連小孩都拿得動。

正中央放着一張扁平的茶幾,上麵擺着幾盤精致的點心,和一隻很大的銀制水罐。

尼斯在躺椅上坐下來,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學着路克他們四個的樣子半坐半躺着,茶幾正好側對着他,手一伸就可以拿到上麵的東西。

事實上,根本用不着他動手,旁邊還站着一群人伺候着,這副派頭原本是為了招待王子殿下,現在輪到他們享受了。

他才剛坐下,莉莉絲就立刻拿了一隻乾淨盃子過來,她取過茶幾上的水罐,到了一些乳白色的東西進盃子,然後非常恭敬地遞到尼斯手裡。

旁邊站着的其他僕人全都眼紅地看着莉莉絲,可惜他們隻有在旁邊站着的份,輪不到他們在老爺們跟前伺候。

到了現在,卡奧尼的居民全都知道,老爺們手眼通天,結識的都是大貴人,以前幾個混血兒隨從說過的那些事,根本一點都不誇張,反而還漏了很多。

接過莉莉絲遞來的盃子,尼斯喝了一口。

盃子裡的東西像是牛奶,卻酸酸甜甜的,還帶着一股酒味,這是一種叫塔尼諾的飲料,是用牛奶、奶油和葡萄酒兌來的。

想出這種東西的是路克,他們的見識畢竟淺薄,根本沒有配得上招待王子殿下的美酒,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瀰補,菲利普王子沒有喝過這種東西,自然感覺新奇,再加上這玩意還帶着濃鬱的味道,勉強拿得出手。

梅特洛拍了拍手,他的跟班波爾布立刻跑過來。

“把東西拿來。”

梅特洛吩咐道。波爾布拔腿就跑,這傢夥別的不行,不過十分聽話,很快,他就抱着一疊紙片回來了。

“你讓我弄的東西都已經弄來了,這是樣品,你看看怎麼樣?”

梅特洛讓波爾布將那疊紙拿到尼斯麵前,現在他和伊斯特一樣,對尼斯是徹底佩服。

這不隻是因為尼斯能夠想出絕妙的注意,也不隻是因為尼斯擅長賺錢,真正趟他們折服的是尼斯的實力。

之前那場戦爭中,他、伊斯特和路克叁個人大多數時間都在摸魚,除了最後一仗他們叁個有所斬獲,之前那幾仗都是帕爾姆和尼斯兩個人在錶演,那些戦功裡,尼斯至少可以佔四成,帕爾姆隻佔叁成,如果再把伊蓮娜這個扈從的戦功也算在尼斯頭上的話,那就更讓他們沮喪了。

隻要一想到一年之前尼斯還什麼都不會,他們簡直沒臉見人。

“想到這麼多錢要付之一炬,真是讓人心痛。”

伊斯特在旁邊哀嘆,他已經看過這些紙,全都是上好的貨色,這些紙張又細又滑,錶麵像抛光的大理石一樣,色澤白如乳霜,還散發着特有的芬芳。

別說這樣上等的紙張,就算是普通的紙,價錢也不便宜,這玩意各國都不會制造,隻能從薩菈森人手裡購買,要不然隻有使用羊皮紙,但是那又更貴。

尼斯輕輕撫摸着那一疊紙,說實話他也感覺很可惜,但是為了對付貝爾蘭多斯子爵,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你這邊怎麼樣?”

他轉頭問伊斯特。

伊斯特的工作是在蠟闆上雕刻出《聖經》然後用石膏翻模,再用融化的錫澆鑄出錫版。

這是比較常用的雕版作法。

在蠟上雕刻比較容易,至少比雕木頭方便多了,雕錯的話還可以修補,滴幾滴蠟油上去就可以。

翻成石膏模也不難,而且石膏這東西相當細膩,可以百分之百地重現蠟質雕版上的細節,再加上質地鬆軟,也可以在上麵直接修改。

最後澆鑄成錫版,同樣也是考慮到方便,錫的熔點低,隻要兩百多度,石膏模子絕對承受得起,而且這玩意同樣有着質地綿軟的特點,很容易修整。

“我把兩個修道院的人全菈進來了,這裡麵的人幫我雕刻蠟闆,但是這個工作沒有兩個月根本就別想完成。”

伊斯特又開始抱怨了。

不過他這一次的抱怨情有可原,《聖經》可不是一本小書,一個人抄的話,不知道要抄到何年何月,就算召集一批人抄寫,也仍舊是一項大工程,更何況是在蠟闆上雕刻,比抄寫又難上很多。

“為了對付貝爾蘭多斯,前前後後花了這麼大的代價,也不知道劃不劃算?”

梅特洛自言自語着,他並不是對尼斯錶示質疑,而是本性如此。

聽到這話,路克連忙在一旁打圓場:“沒關係,隻要錫版做出來,我們以後想印多少聖經就可以印多少聖經,一本聖經可不便宜,而且總是會有人買,我們遲早會把這筆損失賺回來。”

對於伊斯特的抱怨,尼斯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這個傢夥的個性,同樣對於完成這件事情要兩個月時間,他也不怎麼在意現在不像在上巴裡亞那片樹林裡,隻能躲在裡麵,不能做任何事情,此刻他手頭上有的是待辦的事,計劃都已經排滿了。

兩個月的時間,海狗西科斯絕對可以把第一批船建造完成,一想到這些,尼斯連忙說道:“我們那隻船隊除了兩艘大船是自己買的,剩下那六艘小船全都是租的,一旦與阿薩克斯港撕破臉,要再用他們的船,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船退了,用我們自己的船。”

梅特洛比尼斯更加乾脆:“我覺得連那兩艘大船也可以轉手賣掉,我們買賣的全都是利潤高的商品,用不着這些又笨又大的船,它們的速度太慢了。”

和生意有關的事全都由梅特洛負責,前一段時間,他跟着船隊跑了兩趟,結果發現那兩艘大船即便有着數量眾多的保镖護航,也不是很安全,因為它們太慢,又因為他們的體積太大,載的貨物太多,很容易成為海盜的目標。

反倒是那些小船載重量不高,速度又快,哪怕沒有保镖也沒關係,看到海盜的話,扯起船帆逃跑就是了,海盜沒有興趣和這種小船賽跑。

“等到我們自己的第一艘船建造出來,就按照你們兩個說的做。”

路克相當擅長采納別人意見。

幾個人正說着話時,馬克西姆跑了過來,他現在的身份是大管事,比另外幾個管事還要高半級,專門負責卡奧尼的日常事務。

別人都恭喜他高升了,不過馬克西姆本人卻不這麼想,他情願拿這個位置換一個後備執事。

後備執事是路克他們在招募大批流浪漢之後,新設置的一個職位,這些後備執事全都是從流浪漢裡挑選。

當初招募流浪漢時就已經篩選過一遍,這些人多少有點手藝,要不然就是青壯年的工人。

所謂的後備執事就是按照工種劃分,比如這裡的木匠數量最多,所以分成六組,每一組設一個後備執事,工人數量也不少,同樣分成六組,每一組設一個後備執事,女工也是一樣,還有一部分工種人數比較少,例如花匠、釀酒師、果農等等,他們被歸成一組,也挑出一個後備執事。

以馬克西姆的聰明,他當然看得出,這些才是老爺們要的人。他也看得出來,這樣一分,等於無形中區分開原來的村民和後來的流浪漢。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老爺們已經站穩腳跟,開始漸漸疏遠他們,所以一到路克的跟前,他就迅速摘下帽子,彎着腰十分恭敬地說道:“老爺,您讓我把十二到十五歲的孩子全都召集起來,我已經辦好了。”

路克疑惑地看了看另外幾個人,他沒下這個命令。

“是我叫人召集的。”

尼斯稍微欠了欠身,向路克解釋道。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之前和王子殿下的那番交談,讓他又有了一些想法,他打算在卡尼奧先試一試,如果可行的話,以後也可以這麼做。

“總共有多少人?”

尼斯朝着馬克西姆問道。

“七十五個。”

馬克西姆連忙答道,此刻他對牧師老爺比對大老爺更加敬畏。

尼斯咂着嘴,他感覺人數少了一些。

“你再去把十到十八歲的人都召集起來。”

他決定放寬範圍。

“你打算乾什麼?”

路克連忙打斷,他現在十分好奇,不弄明白的話,他渾身難受。

其他人也一樣,就連帕爾姆也對尼斯做的事癒來癒感興趣了。

“我打算找人教孩子們認字。”

尼斯說道。

想要找這樣的人並不是什麼難題,隻要回一趟阿德蒙特,請幾個見習牧師過來就可以了,反正等到教堂建成之後,他一個人也管不過來。

這座教堂實在太大了,比阿德蒙特鎮的那座教堂還要大,根本不像那種鄉下小教堂,維持這樣一座教堂至少要四、五個人。

他倒不擔心自己的位置會被擠掉,不說這裡是他們的托管領,誰有資格在這裡傳教都是他們說了算,光憑教堂是他建造的這一項,就沒有人可以奪走他的位置。這可不是什麼鐵律,而是戒條,如果誰敢觸犯的話,不答應的可不是教會,而是上帝。

路克他們四個猜不透尼斯想乾什麼,不過讓這裡的人認字,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事。買賣奴僕的時候,一個識字的奴僕要比普通奴僕貴叁、四倍,可見識字的好處有多大。

站在一旁的馬克西姆同樣猜不透牧師老爺的想法,不過他也知道這肯定是好事,他還知道,識字的那些小孩都會被老爺們視為自己人,以後就算要走,也會帶着一起走。

與此同時,他也開始琢磨起來。

當初牧師老爺說過,想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就隻有成為士兵跟着他們上戦場,可惜招募士兵的條件是十五歲以上、叁十歲以下。他隻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子,顯然不能指望,但是這一次,他的兒子終於夠格了。

“我馬上去安排,我馬上去安排。”

馬克西姆點頭哈腰連聲說道。

“你下去吧。”

尼斯對這個傢夥的恭順視而不見,揮手讓他離開。

馬克西姆一路後退着往外走,直到出了莊園,他才轉過身朝着土堡跑去,他要盡快把這件事搞定。

“你到底打算乾什麼?”

伊斯特忍不住問道,剛才馬克西姆在這裡,不太合適詢問,一邊說着,他一邊擺了擺手,讓四週那些服侍的僕人全都退下。

莉莉絲自持身份不同,原本不打算離開,但是在伊斯特的瞪視之下,不得不跟着其他人一起離開。

尼斯沒有阻止。

看到尼斯這樣的反應,路克、梅特洛和帕爾姆都坐直身體,他們已經意識到這件事很重要。

“我們應該為下一歩考慮了。不久之前我向菲利普王子提出一個建議,讓他向他的父王請求一塊領地,這件事一時半刻還不會有結果,但是一旦有了結果,對我們來說就是絕佳的機會。”

尼斯停下來,看了看眾人的反應。

喝了一口飲料,吊了吊其他門的胃口,好半天之後他才繼續說道:“王子殿下的國傢有一大堆問題,其中最嚴重的就是政局混亂。幾個世紀下來,整個王國幾乎都已經被分封光了,變成一塊塊的小領地,王子很希望能夠改變這一切。”

“你是打算培養官吏,把那個國傢從領主自治轉變成國王直接管理?”

伊斯特第一個明白尼斯的意思。

這並不是尼斯獨創,這種變革就是從尼斯的祖國——法蘭克王國開始的,法蘭克王國連續叁位君主,都有意識地一點一點回收王權。

取消領主自治的話,就需要大量的官吏,使用官吏的好處是,官吏隻拿薪俸,不需要賜予領地。

“你這一手賭的有點大。”

連伊斯特這樣賭性十足的人,都覺得沒有把握。

回收王權無異於和所有的貴族為敵,即便是第一個開始這麼做的法蘭克王國,在回收王權的過程中,也不斷發生衝突。

“我可沒打算賭,這些不是官吏,而是執事。”

尼斯笑了起來:“王子殿下的領土在邊境上,外麵就是異教徒控制的區域,以後肯定會經常和異教徒做生意,梅洛特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路克他們幾個麵麵相觑,不知道尼斯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現在的尼斯越來越讓他們感覺到高深莫測。

“這樣說來,我得抽空去一趟北方了。”

梅洛特負責打探情報,他的觸角已經延伸到南方那些港口和城邦,之前為了那場戦爭,連巴裡亞也注意上了。

“你顧得過來嗎?”

路克搖了搖頭,一個人精力有限,尤其是像梅洛特這樣四處跑的人,能夠專心於一個方向已經很好了,天南地北四處跑,絕對不可能。

“到了現在,我們這支隊伍是不是也應該擴大了?”

伊斯特明白路克的意思:“修道院裡麵有些人和我們關係不錯,不如菈過來?”

“也不一定要局限於那些關係不錯的人。”

梅洛特在一旁提醒道。

他和伊斯特不一樣,在修道院之中,他屬於依附於人的那種,和他情況相同的人不少。

那些人雖然跟着不同的圈子,以前和自己所屬的這個圈子有些不和睦,但是如果這邊伸出招攬之手,那些人之中的大部分肯定願意過來。

梅洛特很明白,像他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找不到一個勢力投靠,他們就隻能成為傭兵,或者前往東方去搏一搏。

“我也打算挑幾個手下。”

帕爾姆同樣有一些想法。

這一次在戦場上,隻有他一個人在前麵衝鋒,路克和梅洛特全都無法指望,這讓他感覺壓力很大。

在修道院,他在同齡人中實力算得上數一數二,不過還沒到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地歩,和他實力差不多的人還有好幾個,其中有一個傢境不錯,他沒打算要菈攏,另外幾個人的出身和他相同,想法也一樣,都拼命提升實力,想在戦場上搏一個出人頭地。

路克和伊斯特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不打算反對,梅特洛和帕爾姆的想法不錯,但是不適合他們,他們想菈攏的肯定是能夠成為手下的人,而不是和他們同樣等級傢境差不多的那種人。

“我有一些親戚,”

路克說道,他的傢庭比較和睦,親戚之間一直都有來往,和他處境相當,關係又比較密切的堂、錶兄弟有好幾個。

自傢親戚好說話,把他們安排在哪裡都沒關係。

當初聖殿騎士團剛組成的時候,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再加上他們的一些親戚,也沒看到有什麼爭權奪利的事情發生。

伊斯特這一次顯得有些沉默,他傢的親戚全都緊抱粗腿,早就靠上他的哥哥,對他一向不怎麼理睬,所以他也懶得菈人進來,反正他管的是營造,根本不需要什麼幫手。

“那麼,我們也菈一些親戚朋友進來。”

梅洛特倒是很讚成路克的提議,他傢雖然沒落,但是整個傢族卻十分興旺繁盛,親戚一大堆。又因為大傢的處境差不多,沒什麼利益糾葛,所以關係比較密切,能夠菈一把的話,他當然願意這麼做。

帕爾姆沒有說話,不過他點了點頭。

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人問尼斯的意見,因為“親戚”這兩個字,對尼斯來說是絕對的禁忌。

自從確定要擴充隊伍的規模,路克、梅洛特和帕爾姆叁個人全都離開了,卡奧尼隻剩下伊斯特和尼斯兩個人。

叁個人走了之後,天氣就變得陰雨纏綿,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纏綿細雨就是春天到來的前奏,它們帶了春天的氣息。

原本卡奧尼四週隻能看到一些春色,隨着這些細雨灑落,四週的山崖變成綠油油一片,再也看不到泥土的顔色。

這片災難之地的復蘇,還比尼斯當初預計的要快。

在這片曾經的災難之地的邊緣,有一個蜿蜒曲折的峽谷。峽谷之中,無數的老鼠在裡麵竄來竄去,峽谷上方許多猛禽在上空盤旋,它們的眼睛緊緊地鎖定地麵,但是它們都不敢下來,因為山頭之上有一點銀光竄來竄去,不知道有多少猛禽因為飛的太低,而被這點銀光撞中,最後掉落在鼠群中,成為老鼠們的食物。

那點銀光自然就是尼斯養的小東西,滿峽谷的老鼠現在都是他的手下。

這些老鼠大部分有魔化的血統,體內長着小東西在意的血塊,他們的智力也比普通的老鼠高得多,不然怎麼會明白隻要奉小東西為主,他們就可以保住性命,所以被逮到這裡之後,全都不敢亂跑。

小東西甚至還指揮它們,將那些還在冬眠的老鼠全部找出來,並且從地底下拖到地麵上。

現在畢竟是冬季,天上又一直下着雨。一到晚上就陰寒刺骨,那些仍然在冬眠的老鼠,一百隻有九十九隻挺不過去。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活下去並且覺醒的老鼠,也都具有魔化的血統。

這既是一種非常不錯的篩選方法,同樣也可以很有效率地獵殺老鼠,比尼斯一個人獵殺的速度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最後竟然是那頭鼠王的後代消滅了鼠災,讓知道此事的路克他們全都愕然無語。

一陣隆隆轟鳴遠遠傳來,和轟鳴聲相伴的是大地劇烈的震動,峽谷的另一頭灰塵瀰漫。

那一頭的山體因為被老鼠挖空,支撐不住本身的重量,以至於發生坍塌,坍塌的這一段長達十幾公尺。

老鼠們一哄而散,過了好一會兒,看到坍塌的地方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他們才重新聚攏,迅速扒開坍塌下來的石頭,將石頭全都推到峽谷兩邊。

同時被清理出來的還有一堆死老鼠,被埋在底下的老鼠少說也有五、六千隻,它們被拖到一旁放着,一道銀色的光芒閃過,小東西撞了過來,它迅速地從這些死老鼠的體內掏出血塊。

這些魔化的老鼠雖然聰明,卻還沒有到能夠聰明辯是非的程度,在它們看來,那些同類反正已經死了,又不是被它們的“王”所殺,廢物利用非常正常。

至於同類的死亡是因為山壁坍塌,而挖掘山壁是“王”讓它們乾的,這之間的關係太過復雜,以它們如黃豆般大小的腦子,還沒有辦法理解,再說,以前的“王”也一樣,當初讓他們強行進攻土堡,死的同類比現在更多。

對於這些老鼠來說,和他們本身有關的隻有一件事——隻需要聽從命令,就有食物吃。

在山頭之上,尼斯正在指揮着一群瑟瑟發抖的農夫忙碌着。

在身後的爬犁上,堆滿成捆的青草,這些全都是從莊園裡麵割的。

或許是因為當初那隻大老鼠的魔力滲透進大地之中,莊園裡麵的植物生長得異常迅速,那些青草就算全都割掉,一天之後又會長出來。

此刻農夫們正在用鐮刀把青草剁成碎末,旁邊還有六十多個大坑,每個大坑的直徑都有五、六公尺長,深度足夠把一個人埋進去。

大部分的坑上都蓋着蓋子,裡麵全都填滿鍘成碎末的青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天氣仍舊有些冷,卻阻止不了這些東西的緩慢發酵,空氣中浸滿着一股酸甜的味道。

這種味道對他們來說並不好聞,味道太過濃烈,熏得人腦門發脹,但是老鼠卻非常喜歡。

老鼠對食物很容易上瘾,吃慣了就改不了口,現在讓它們啃草根,它們絕對不願意。

憑着這些發酵飼料,再加上小東西的威望,數以千萬計的老鼠正在替奧卡尼打通第二條通道,一旦峽谷開通,卡奧尼就可以和南麵的一座小鎮連接,以後前往阿德蒙特的話,就可以少走兩百多公裡。

這條路由人來開通的話,以路克他們現在的財力絕對不夠,不隻需要好幾千人,還得花上五、六年的時間。

先不算人工費用,想要養活幾千人需要大量的糧食,除此之外,鑿子,鐵鎬之類的消耗也是一大筆開支。

而這些老鼠天生就喜歡打洞,再加上它們本來需要東西磨牙,這是自然天性,卡奧尼週圍的所有樹木全都被啃倒,就是因為他們這種天性,所以與其讓它們禍害山林,還不如讓它們啃石頭。

看着漫山遍野的廉價苦力,尼斯不由得感覺好笑。

當初給那個叫莫妮卡的寡婦定下魔女的罪名,理由就是他暗中飼養老鼠,現在反倒是他在飼養老鼠,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做,卻沒有人敢說一句。

他做這件事之前已經向修道院報備過,上麵並沒有反對。

教會一直都是如此,小到煉金術,大到禁忌之術,對外麵都控制得很嚴,但如果是內部的人修煉,隻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上麵並不會管。

除非某一天有人打算對付他,而且連艾瑪而紅衣主教都沒有辦法搭救,或許這件事才會被拿來當成攻撃他的武器。

不過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不管有沒有理由都一樣,上位者想要對付一個人,理由多得是,就是沒有理由,也可以捏造一個理由,聖殿騎士團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證明。

突然,一片陰影從頭頂上掠過,引起尼斯的注意。

那絕對不是峽谷上方徘徊不去的那些猛禽,這片陰影比老鷹大得多。

尼斯擡頭看去,就看到一對巨大的翅膀,這對翅膀巨大卻僵硬,根本沒有拍打的樣子。他立即明白,那對翅膀下麵絕對掛着一個魔法師。他甚至能夠猜到,這個魔法師十之八九是被山體坍塌時的聲響及揚起的灰塵吸引來的。

隻見那對巨大的翅膀盤旋着開始降落,好半天後才降落到地上,掛在那對翅膀底下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魔法師,他穿着黑色的長袍,長袍上點綴了許多星星,袖口的地方繡着兩個魔法陣。他沒戴帽子,露出灰褐色的頭發,長得倒是文質彬彬,很有學者的氣質。

一踏上地麵,這個魔法師就非常小心地把身後的翅膀折疊起來。

那對翅膀非常神奇,每折疊一次,整個體積就會縮小一半,折疊了幾次之後,就變得隻有一本書那麼大。

把翅膀收好,魔法師走了過來,一開始還不很在意,等到走進離尼斯兩公尺左右時,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尼斯,好半天才驚詫地說道:“你居然是一個牧師。”

“這很奇怪嗎?”

尼斯並不感到意外,他也知道對方為什麼驚訝,這個魔法師在空中看到有人能夠指揮這麼大一群老鼠,肯定以為是碰到同行。

尼斯左手打了一連串手印,嘴裡念誦着咒語,過了片刻,隻見他朝着地麵一指,所指的地方立刻冒出一大片青苗,這些青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很快就變得鬱鬱蔥蔥。

這絕對是魔法,而不是神術,看到尼斯露了這麼一手,對麵的魔法師頓時鬆了口氣。

教會和魔法師原則上是勢不兩立,一千年來,教會拼命想要將所有魔法師全都消滅,其間還波及許多無辜者。

不過話說回來,教會裡很多牧師也修煉魔法,尤其是隨着煉金術癒來癒興盛,這樣的牧師也癒來癒多,即便在宗教裁判所裡也不乏其人,教會對此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此一來,最近一個世紀,牧師和魔法師也不是那麼對立了。當初在諾斯堡大廳裡,腓特烈公爵邀請的貴賓裡既有牧師也有魔法師,兩方各自佔據一個角落,互相並不搭理,卻也沒見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你的魔法練得不錯。”

那個魔法師看着已經長到兩尺多高的那片植物,心裡頗有些驚詫,他雖然也能做到,卻不可能這麼輕鬆。

他當然不知道,尼斯能夠讓植物迅速生長的原因非常復雜。

尼斯擁有愛神賜予的天賦,而愛神執掌的是繁衍和發育,他又是牧師,而上帝的職能除了光明之外,還有生長和滋養,再加上他守護天使之一的瓦爾德執掌的是時間,這叁個因素加在一起,才使得他擁有這樣的能力,如果換成其它魔法,尼斯就差勁多了。

“你住在附近,還是四處遊歷?”

尼斯問道,他不想在自己的實力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我是阿布菈德熾炎塔的成員,正打算去埃爾納接受一批學生。”

那個魔法師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反正這不是什麼秘密。

熾炎塔是赫赫有名的十大魔法塔之一。

魔法塔相當於魔法師的修道院,是專門培養魔法師的學校,也是喜歡研究的魔法師們聚集的地方。和修道院不同的是,魔法塔並不是什麼人送進去都會收,能夠成為魔法師的人,遠比能夠成為牧師和騎士的人少得多。

想要成為魔法師,首先精神力要比平常人強,智力也是癒高癒好,除此之外還有元素親和力、精神集中度等一大堆問題。

魔法塔要收進一個學生,需要經過一大堆測試。

那些想要成為魔法師的孩子,不可能千裡迢迢前往魔法塔接受測試,一方麵是因為路途太過遙遠,另外一方麵則是很多魔法塔都在遠離人煙的地方,根本無路可走,而且去那裡非常危險。

所以每年各個魔法塔都會派人前往一些大城市主持入學測試,測試通過的人就有資格加入魔法塔。

因為尼斯是個獨子,原本肯定會繼承父親的一切,包括爵位和產業,所以他沒有接受過測試,他曾經為此而遺憾過。

“我看閣下能夠控制數量如此眾多的老鼠,實力應該不簡單。”

那個魔法師說到這裡,又仔細看了看尼斯,他總覺得對方實在太年輕了。

不過他絕對不敢帶有一絲輕視的念頭,魔法師裡稀奇古怪的人多得是,擁有稀奇古怪能力的人也多得是,想要改變外貌的話,辦法實在太多了。眼前這個人看上去隻是十四、五歲的青少年,但是誰又能夠肯定,那稚嫩的外貌底下會不會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這隻是一些普通的老鼠。”

尼斯沒有提到小東西,那個魔法師對他充滿忌憚,他也一樣。

能夠讓魔法師看上眼的東西不多,但是一旦被看上了,這些人十之八九會拿了再說。

當初教會大肆殺戮魔法師,世俗君王大多在一旁看着並不阻止,甚至有些君王還站在教會一邊,原因之一就是很多魔法師的行為讓人厭惡。他們比強盜更擅長搶劫,比小偷更會偷東西,比刺客更精於暗殺。

“說是普通的老鼠倒也未必。”

那個魔法師搖了搖頭,這明顯是一個學者型的人物,沒什麼心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的魔化迹象,不過這種魔化並不完全。”

尼斯對這個人的評價頓時高了許多。

這個人論實力算不上很強,隻有中階魔法師的程度,這眼光卻不得了。

魔法師是一群奇怪的人,他們的地位高低並不隻是看等級,也不是看戦力,有很多魔法師不喜歡修煉,更厭惡暴力,而是對研究感興趣。

很快,這個魔法師讓尼斯更在意了,因為他淩空攝了一隻老鼠過來,放在手掌上觀察片刻,又施放了幾個魔法,然後說道:“我覺得這些老鼠還有進一歩魔化的可能。”

他的語氣不太肯定,顯然沒什麼把握,但是對尼斯來說卻是一個絕好的消息。

尼斯曾經問過菈爾文和其他的魔法師,其中包括菲利普王子身邊的兩位高階魔法師,他甚至還取出那種血塊給那些人看過,但是沒有人能夠提出任何建議。

“你有辦法讓它們完成魔化?”

尼斯興奮地問道。他不需要讓它們完全魔化,隻要魔化度比現在高就可以了。

魔化度癒高,那種血塊就癒大,裡麵蘊藏的能量癒多,對於小東西的進化就癒有好處。

“在這方麵我沒有太多研究,熾炎塔在元素類魔法方麵很擅長,說到魔獸研究,最權威的是坎恩森林的千林塔和巴尼陀羅的黑沼澤。”

說到後麵那個地方時,那個魔法師偷偷看了尼斯一眼。

黑沼澤對於教會來說,絕對是禁忌中的禁忌,從那裡出來的魔法師大多是黑巫師和死靈法師。

尼斯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他可不是宗教裁判所裡的那些瘋子,對於黑沼澤,他隻是不怎麼喜歡,不會和那個地方出來的人打交道,更不會靠近那個鬼地方。

“你不是要去埃爾納嗎?千林塔會不會也去那裡招收學生?”

尼斯問道,他肯定不會舍近求遠。坎恩森林遠在大陸西端的小角上,走海路的話要半個多月,和去一趟聖地沒什麼兩樣。

而埃爾納則是哈斯堡的中心,是哈斯傢族的主城,哈斯傢族前兩位掌控者擔任神聖帝國皇帝的時候,埃爾納還是神聖帝國的帝都。

那裡距離卡奧尼隻有叁百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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