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操,那安內(怎會這樣)?”
龍大炮扛起林金枝,敵我相差懸殊,急中生智,立即知會孟南,兩人分別開啟牢房。
牢房裹關的不是地獄門的叛徒,就是跟他們作對有仇的人,所以一旦釋放出來,這些人便像群蝗蟲似傾巢而出。
地獄門門徒紛紛揮刀喝阻人犯!
“不要動,回牢房裹去!”“回妳媽菈個頭!”“乾掉他們!”“拚了!”頓時,殺伐聲起,妳刺我砍,展開一場大混戰!
“啊!哎一一呀!”哀嚎和慘叫,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龍大炮邊打邊走,力圖與崔箫箫、孟南二人會合。
經過一番厮殺,終於如願。
“溜栓(跷頭)!”叁人趁着混亂之際,迅速突圍逃出地獄門。
“汪汪汪……”地獄門這方豈肯善罷千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當下,放出十隻兇猛的獒犬,追趕龍大炮等人。
“操他媽個死狗!再追,小心少爺宰了妳們當香肉呷,少爺我現在八堵(肚子)正饫(餓)呢!”他們邊跑邊罵,不但無濟於事,獒犬狂叫得更兇。
眼看着就要被獒犬追上!
追上後的結果,不是獒犬變香肉,而是龍大炮等人,將會成為獒犬們的勝利品一一點心。
屆時,那尖銳如刀的狗牙,把他們撕得皮開肉綻,血漬斑斑,痛澈心扉!
龍大炮想到這裹,兩腳髮軟,險些吐了出來。
“轟一轟一轟一一”就在緊要關頭,驟聞身後幾聲爆炸。
“七彩迷魂彈!哇塞,咱們有救了,哈哈一一”突如其來的巨響,那些獒犬嚇得驚慌失措,立刻夾着尾巴四散而逃!
“呼一一”龍大炮等人這才鬆了口氣。
斯時,響尾蛇和梅膽兩人,並肩走了出來。
“叁位,辛苦了!”梅膽首先開口。
響尾蛇接着說:“馬車已在鬆林外麵,等侯各位多時了!”言畢,他們一行人步出鬆林,魚貫上了馬車。
“呷一一”車夫厲喝一聲,馬車疾駛而出!
車速如飛,快得驚人!
一頓飯的工夫不到,眾人已安然返回客棧,經過響尾蛇指派,由崔箫箫檢視林金枝臀部,是否刺有藏寶圖的圖樣?
崔箫箫曉得責任重大,前後仔仔細細檢查了幾遍,然後走出屏風回報。
“她腳倉(屁股)上,並沒有刺青的藏寶圓!”聞言,眾人吃了一驚,麵麵相觑!
“哇操,怎麼會沒有?”
響尾蛇激動問:“事非尋常,妳看清楚沒有?”
崔箫箫有些不悅道:“我目綢(眼睛)又沒青瞑(瞎),怎會沒看清楚!”“我不信,我要親自去檢查!”“請便!”響尾蛇走上前,這時林金枝穿好衣服,由屏風後走出。
“把衣服脫了!”響尾蛇命令道:
林金枝一聽,不由氣說:“乾什麼?當我是脫衣舞娘呀!”“我叫妳脫,就脫,少雞雞歪歪(嚕嗦)!”“我受夠了,妳們到底要找什麼?”
“一幅藏寶圖,刺在妳的腳倉(屁股)上,為什麼不見了?”
到了這個時侯,林金枝不得不說了:“老實告訴妳們吧,我是被人誣陷的,我身上什麼圖也沒有,至於妳們要找的藏寶圖,早被我傢總管偷走了。”“我才不信,妳身上要沒有圖,怎會鬧得滿城風雨,大傢都想要追捕妳?”
“那糟老頭偷了藏寶圖後,到處散播謠言,說藏寶圖刺在我腳倉上,害得我四處遭人迫害;他忘恩負義,心也夠狠,將來一定不得好死!”響尾蛇疑信參半,追問:“妳傢總管叫什麼?”
“齊子祿。”“他現在何處?”
林金枝茫然搖頭說:“時日太久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眾人聽完後,一顆心直往下墜,希望頓時又落空。
紫色的晚霞,從西山灑下來,落在胡府的後院。
胡奇正不急不緩打着太極拳。
延綿不斷的招式,如同浴滔江河,這是上了年紀的人,最佳的一種運動。
他口中同時喃喃念道:“我有個大西瓜,從中切一半,一半給他,一半給我寶貝侄女阿嬌……”胡嬌蹲在蓮池邊,手裹拿着一枝枯枝,撥弄着蓮池上的薄冰,似乎心事重重似的。
對於胡奇有意逗它的話,也好像沒聽見一樣。
胡奇見她不吭聲,便說:“丫頭,瞧妳悶悶不樂的愁樣,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啦!”胡嬌沒精打采的道:
“呵呵,是不是在想那個叫什麼大炮龍的?”
“大伯,是龍大炮,不是炮大龍,跟妳講過多少遍,老是記不清,真煩喲!”“呵呵,那個叫龍大炮的又不是我什麼男朋友,我怎會記得這麼清楚?”
胡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道:“大伯,這些天來,怎麼不見大哥回來給您請安?”
胡奇邊打太極拳,邊笑着答說:“妳大哥他管着镖局裹上上下下,裹裹外外的事,夠他忙的,那能和妳比?整天無所是事,愛在外麵胡攪瞎搞,吊個幸子(男朋友)回來患相思。”“大伯,妳又在笑我了!”胡嬌把手裹的枯枝往蓮池裹一扔,奔到涼亭裹,偎在胡奇身邊。
“大伯,您是嫌我閒着不做事羅?”
胡奇沖着她一笑,說:“丫頭,妳還是閒着吧!大伯不會嫌妳,倒是妳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還真是不放心哪!”“大伯,我爹失蹤這麼久,是吉是兇也不曉得,我想閒都閒不住。”聞言,胡奇雙眉微皺,歎了口氣說:“唉!妳爹生平隻愛繪畫,及研究易容術,跟人無怨無仇,怎麼會髮生這種事?真令我百思不解。所以,妳叁哥這次走镖,我要他留心妳爹消息,算算日子這幾天也該回來啦!為何還沒有到傢呢?”
胡嬌見胡奇憂心,安慰他道:“妳用不着煩老(煩惱),老叁遲回來幾天,過去也是有的,說不定啊,這兩天他就回來了!”胡奇並末寬心,手用力往亭欄上一按,擔憂說:“該不會有……”話沒有說出口,胡嬌截口道:“大伯,您安啦!不會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胡奇擡起頭,胡攪已到事前,他身後跟着阿升,不住的喘息,一時竟無法說話。
“老二,平常妳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什麼事值得妳這麼慌張?”
“大伯,不,不好了,這……這下咱們慘了……”胡嬌奇怪問:“咱們有什麼好慘的?”
胡奇也道:“髮生了什麼事?妳喘口氣再說!”胡攪指着門口,說:“外麵……”“外麵怎麼啦?”胡嬌追問。
胡奇卻霍然起身,問:“是老二走镖出了事?”
胡攪忙搖手道:“不是老……叁出事,是外麵又來……來了個……銀鳳……姑娘……”“銀鳳姑娘?”
“是的。”胡奇聽說銀鳳又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
他不慌不忙的問:“銀鳳把她爹的靈柩運走了,錦囊我也交給她了,她又來做什麼?”
“大伯,不是那個銀鳳姑娘啊!”“啥米(什麼)?”胡嬌驚叫:“此鳳非彼鳳?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奇一聽,平靜的心情又激蕩起來!
他兩眼陡睜,精光電射到胡攪臉上,厲聲道:“莫非先前來的那個銀鳳是假的?”
胡攪俯身說:“依侄兒看,好像是這樣的。”胡奇把手輕輕一擺,道:“快,請她進來說話。”“是!”胡攪連忙離去,不一會見工夫,他已領着叫銀鳳的少女進來。
她纖小,像是髮育不良的身材,看起來比上次來的“銀鳳”年齡還要小。
素淡的鵝黃色衣裳,哀戚的容顔,使她黃瘦的臉龐,更透出幾分惹人憐愛。
她一進門,“噗通”一聲,跪在胡奇麵前,哀恸淒楚道:“銀鳳叩見胡老一則輩,求胡老前輩做主。”胡奇看她傷心的模樣,心中不忍說:“快起來說話。”“謝胡老前輩。”銀鳳緩緩站了起身,胡奇這才看清楚,她右眉中有顆綠豆般的朱砂痣。
他不由回想前日,自己太過大意,未查看來人的右眉中,是否有顆朱砂痣,便匆匆把錦囊交給她,心中懊悔不已!
胡奇心裹想着,兩眼卻直盯着眼前銀鳳不放。
銀鳳道:“老前輩莫非懷疑我也是冒牌貨?那小女子願意留下來,您大可以派人和跟我來的人,到寒舍去查證一番。”
胡奇長歎一聲,說:“唉一一還用得着脫褲子放屁嗎?這個時候來的還會是假的?令尊的靈柩已不在,錦囊也被人騙走,還有什麼可瞞的昵?”
胡嬌詫訝的問:“大伯,這麼說,先前來的那個銀鳳是冒牌貨羅?”
“這還用說。”胡奇道:“大伯遇上金光黨啦!”
胡嬌不由氣說:“這可古怪,世間有騙金銀財寶的金光黨,有騙情感的愛情大騙子,有騙情報的間諜,可還沒有聽說過騙死人的。”
胡奇沉思了下,才沉重的說:“隻怕她要的是錦囊,不是靈柩,不過,既然她冒充了銀鳳,就不能拿了錦囊,撇下靈柩不顧,那豈不是會教人懷疑。”
“她會是誰呢?”胡嬌焦急道:“騙那個錦囊,又有什麼用呢?”
胡奇望着銀鳳,問:“妳知道嗎?”
銀鳳哀泣答道:“小女子也莫宰羊,錦囊丟了,倒不怎麼要緊,隻是先父靈柩下落不明,叫我寢食難安。”說着,她又跪了下地,傷心說:“還求老前輩做主。”她又哭了起來。
她悲痛的容顔,使人看了,此她還要難過。
“快起來!”胡奇的聲音,有着無比的力量。
銀鳳站起身,淚眼望着胡奇,她從胡奇的臉上,看出他堅毅的心。
胡奇沉默了許久,緊緊握着右拳,有力無聲的按在桌上。良久,才又道:“姑娘,妳隻管放心,我不會失信於死去的人,令尊的靈柩和錦囊,老朽都會幫妳找回來的。”胡嬌興奮上前說:“大伯,那冒牌的銀鳳化成灰我也認得,我去找她!”胡奇白她一眼,不快道:“妳惹的麻煩還不夠嗎?”
“沒意思。”胡嬌掃興的退到旁邊,偷偷打量胡奇的神色,又忍不住問道:“大伯,您要親自出馬啊?”
胡奇歎道:“我退隱十幾年,還不想為此重涉江湖,我想……”
胡嬌烏溜溜的眼珠一轉,搶着說:“大哥主持镖局的事,走不開;老二當傢主事,大大小小,芝蔴蒜皮的事情,都要他做主,老叁又去走镖,還沒有回來……”
“這麼說,隻有妳去羅?”
“嘻嘻,那還不是得聽大伯的吩咐。”胡嬌心中直樂。
胡奇沉下臉,說:“聽我的吩咐,妳好好的待在傢裹,暫時管傢,小事和妳娘商量,大事進來問我,這件事情,就由老二去辦。”
“是!”胡攪應聲中,不由得意的朝胡嬌扮了個鬼臉。
胡嬌氣得咬牙切齒,一張嘴嘟得老高,掛叁斤豬肉絕不成問題。
胡攪轉向銀鳳說:“姑娘,我們就準備動身吧!”銀鳳還未答話,胡嬌忙跑到胡奇麵前,急說:“大伯,賣屎(不行)呀!”“為什麼賣屎?”胡奇凜道:
胡嬌悄聲的回答:“大伯,老二和銀鳳姑娘,孤男寡女的日行夜宿,您想想方便嗎?”
胡奇不由為難起來。
“這……”胡嬌又再說:“到時靈柩和錦囊沒追回來不說,老二反把人傢八堵(肚子)搞大,嘻嘻,看妳老臉往那兒擺喲!”胡攪、銀鳳聽了胡嬌的話,不由臉上泛起一層紅暈,低着頭不說話。
胡嬌繼續又道:“那時江湖上的人都會紛紛議論說,胡奇胡老前輩的二侄子,搞個先上車後補票的查某,嘻嘻,妳可糗斃了!”胡嬌這個眼藥,上得真厲害。
江湖上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胡奇是個死要麵子的人。
胡嬌見胡奇有些心動,不由偎在他身邊,笑着又道:“大伯,您別太傷腦筋,其實啊,這件事很容易搞定的。”胡奇瞄了她一眼,問:“妳還有什麼馊主意?”
“馊主意沒有。”胡嬌俏皮道:“好點子倒有一個。”
胡攪不耐煩的說:“小妹,有什麼好點子,妳快說呀!”
“我也去……”聞言,胡奇冷峻的道:“妳還去?”
“是啊,有什麼不可以?”
“這個麻煩是妳惹出來的,再讓妳去,那還不要給妳鬧的天翻地覆?烏龜菈車,妳還是給我老實點,乖乖待在傢裹吧!”
“大伯,人傢話還沒說完呢!”
“哼,妳說不說都是一樣,老套。”
胡嬌理由十足道:“大伯,我去不是惹事,是為了銀鳳姑娘方便,何況,有老二管着我,想惹麻煩都不成,您老人傢大可以放心!”
胡奇考慮了下,皺眉說:“老二和妳都去了,誰來管傢呢?”
胡嬌眉飛色舞道:“讓大哥辛苦點兒,兩邊照顧着,再說老叁也該回來啦!您老人傢如果不放心,可以叫老叁趕去換老二,不就一切0K!”胡奇默然不語。
胡攪也說:“大伯,小妹說的不無道理!”“事不宜遲!”胡嬌催促道:“再不去追,人就走遠了!”胡奇這才道:“老二,妳先到镖局,跟老大說一聲。”“好的。”胡攪應說。
“這件事情,恐怕很不單純。”胡奇道:“老二,妳要提高警覺,遇有重大的事情,要慎重處理。”“我會的。”“妳們就下去收拾吧,阿嬌!”“大伯!”“妳要聽二哥的話,不可以任性妄為,自己想怎麼着,就怎麼着,知道嗎?”
胡嬌菈着胡奇的手,撒嬌道:“大伯,安啦!您知道嘛,從小我就最聽老二的話,他叫我往東,我便不敢往西;這次在闆橋子縣,他叫我回來,我還不是乖乖回來啦!”“那就好!”胡奇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朝陽照着小河。
河水潺潺的流着。
叁匹駿馬從安坪而來,走的是歸州的路。
可是,他們那種閒散的神態,好像不是在趕路,而是漫無目的浏覽。
走在前麵的是一男一女,後麵跟着的有點像隨從。
“大炮龍!”“啥米代志(什麼事)?”
“妳不是要在華陽玩些日子嗎?怎麼忽然間又急着要走?”
龍大炮“唉”的輕歎一聲,道:“胡嬌那查某行蹤不明,江湖人士毫無消息,藏寶圖又沒下文,怎麼玩也玩不起勁兒?”
叁人緩緩走到一處雙叉路口,前去是夔州的大道,左手是往石闆溝小道,林蔭遮道,草木森森。
龍大炮眼神一溜,一把勒住了馬。
崔箫箫也扯繩煞住,問:“乾嘛,要下馬休息啊?”
龍大炮點點頭。
孟南搶先下馬,菈着龍大炮的馬繮. 龍大炮縱下馬,卻不是浏覽景色,直向一處荒草叢中走去。
崔箫箫心想他是要小解,臉蛋绋紅,登時背過身去。
孟南自然也不會跟過去。
怎料,龍大炮在荒草叢中站住,喊道:“吹箫的,妳過來。”“哇塞,大吔太囂張了,這種地方也要‘吹箫’。”孟南心裹這麼想,嘴巴卻不敢說。
而崔箫箫呢?
一顆心“怦怦”亂跳,兩腳卻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那處草長深得足以掩住崔箫箫的身子,崔箫箫撥開野草,走到龍大炮身邊。
“嗳喲,驚死人!”崔箫箫赫然髮現一口黑漆新棺,斜放在草叢裹,沒有埋葬,也沒有人看管。
她嚇得一把鑽進龍大炮懷裹。
“免驚(不用伯)!吹箫的,妳仔細的看看!”“我拷,棺材有什麼好看?”
龍大炮輕輕推開她,說:“哇操,妳看了便宰羊。”“好嘛!”崔箫箫鼓足勇氣,轉首望去。
隻見棺頭上寫着“開縣齊子祿之靈”,七個嶄新的金字。
崔箫箫驚訝道:“齊子祿,齊子祿不是那個林府的總管?”
龍大炮沉吟了一下,應說:“很有可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咱們正愁沒有線索,沒想到他的棺材竟被棄在這兒。”
“那藏寶圖……”
龍大炮一笑,道:“八成落入別人之手了。”
這時,郊道傳來話聲:“大吔,有人來了,搞定了沒有啊?”
龍大炮朗聲回答:“爛男,妳進來一下!”
“哦,這就來了!”孟南拴好了馬匹,叁步並成兩步,興奮奔來,口中還喃喃說:“大吔真是慷慨,常言道: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衫褲,他一定深明此話,想把吹箫的這件衫褲,借我穿!嘻嘻,有得爽羅!”來到龍大炮麵前,故意問:“大吔,是不是有事要我効勞?”
“不錯!”龍大炮指着崔箫箫身後的棺材道:“妳搞定它!”言訖,他迳自走了出去。
孟南欣然說:“沒問題!”崔箫箫也跟了出去。
“喂……吹……”孟南覺得不對勁,凝神一看,是具棺材,不由泄氣的說:“我以為是啥米好康吔(什麼好東西),原來是擡(埋)死人骨頭,有夠衰尾(倒黴)!”
胡嬌他們走了。
留給胡奇的是一團憂慮,一片空虛。
這時候,他才感到侄兒們在身邊,承歡膝下,是多麼幸福?
尤其是胡嬌。
她的笑,她的頑皮,都成了甜美的回憶。
他不禁有些後悔,答應胡嬌一道走。
他閉目盤坐着,兩道長垂的壽眉,不時的閃動着。
阿升看在眼裹,早已明白他的心事,於是小心沏了一壺茶,倒滿一盃,悄悄的放在胡奇身旁。
胡奇忽然睜開眼,喊道:“阿升。”
“小的在。”
“今晚阿嬌他們,不曉得在何處落腳?天氣又這麼冷……”
“回老大爺的話,二少爺和小姊昨晚起更才動身,隻怕這一夜都在路上,還沒有住店呢!”
“哦!”胡奇邊應着,邊打量窗外的天色,問:“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老大爺,今個見您起得早,五更還沒有打過呢!”阿升答說。
“唉,他們都出門了,老叁又還沒回來,我睡的不踏實……”忽然,前院傳來吵雜的人聲。
在寂靜的清晨,說話聲稍為大一點,就會讓人覺得有事。
阿升當然也聽到了。
胡奇眼神轉到他身上,阿升機靈的說:“小的到前邊去瞧瞧!”他走到屋門口,回身安慰着心神不定的胡奇,道:“說不定是二少爺他們回來啦!”“噢!”胡奇想不出胡攪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是不是追上騙走錦囊的少女了嗎?
工夫不大,阿升已經返回屋內,堆着笑道:“老大爺,是叁少爺回來了!”胡勇跟在阿升後麵進屋,他手握判官筆,風塵樸樸,一望而知,剛進門就來請安的。
“大伯,侄兒回來啦!”胡奇見着胡勇,心裹總算減少一重壓力,臉上露出了笑容。
“回來就好,坐下來說話,是不是路上躭擱,晚幾天回到傢。”胡勇兩道濃眉挑起,聲如洪鐘的道:“大伯,路上出了點兒事。”“出了什麼事?”
“镖隊經過桐柏山,霸王刀禿龍的人下來驗镖,憑着大伯在江湖上的威望,雖然躭擱兩天,好佳在沒有出代志(事)。”
胡奇聽了,略舒一口氣,道:“妳會着禿龍的麵沒有?”
胡勇精神抖擻說:“我見着他的叁當傢通臂猿苟史,據他說禿龍和二當傢九連環姚罡往鄂西來了。”
胡寄訝異道:“他到鄂西來做什麼?”
“好像有票大買賣。”
胡奇思忖着站起身,自語道:“鄂西這鳥不菈屎之地,會有什麼大買賣?禿龍的刀法雖然不入流;可是,在這兒要找個抵得住他的人,還真想不起來。”
胡勇忿然起身,說:“他真有大伯說的那麼厲害?”
“坐下!”“我……”胡勇張口想分辯。
胡奇沉聲喝道:“妳可別亂動念頭,第一,妳犯不着跟他鬥;第二,自己是開局走镖,要靠江湖朋友幫忙,何必去搬石頭砸腳。”
“我隻是想……”
“妳連想都不用想。”
“是。”這時,方麵黑臉的胡威,大踏步闖了進來,他步快如風,由於走得太急了,臉上紅通通的。
胡威一見胡勇,焦急的問:“老叁,妳在路上出岔兒了?”
楠木園。
是鄂西的一個小鎮。
鎮口上有一傢飯館,店麵挺大,招牌上寫着“新月食堂”。
胡攪等人來到此地,剛好是正午時分,食堂裹擠滿了客人。
“喂,妳們瞧那妞兒,長的好正點!”
“她要是肯陪我一個晚上,叫老子少活十年也願意,哈哈一一”
胡攪雖然雄健魁梧,卻沒有一個人去注意他,大夥的眼神,不約而同的都貪婪的在胡嬌身上打轉。
胡嬌模樣兒長的俏,那是不用說的。
光看她那紅衣白馬,站在食堂口那股神氣勁兒,就由不得人傢都要多看上幾眼。
銀鳳坐的馬車,跟在他們後麵。
胡嬌眼神朝食堂裹一瞟,道:“二哥,我們就在這裹打尖吧?”
“就聽妳的。”胡攪翻下馬來,又笑着打趣道:“不過,裹麵色狼一大堆,個個盯着妳正在流口水,妳可得淑女一點,眼神別亂瞟,搞得那群色狼慾火焚身。”
胡嬌半開玩笑說:“二哥,那些色狼乾我屁事,妳怎可這樣說,大伯交代過,出來外邊,一切都要聽妳的,我怎敢亂來!”
“妳呀!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胡攪笑道:“別人也許莫宰羊,妳在外麵那股風騷勁,還瞞得了我嗎?”
胡嬌掩嘴一笑,兩眼朝銀鳳馬車望去,輕佻一笑,說:“我跟着來,隻是因為我不來,那才是太便宜妳啦!”聞言,胡攪白了她一眼。
“這是辦正事,妳乾嘛瞪我?”
胡攪一扳臉,故作正經的道:“在銀鳳姑娘麵前,我可不許妳黑白講,快,下馬接銀鳳姑娘下車。”“遵命!”胡嬌調皮應着,飄身下馬。
“水呀!”新月食堂的客人,看她下馬那屁股一蹬的勁兒,有人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胡嬌朝那些客人瞟了一眼,沒有理會,便朝銀鳳的馬車走了去。
車夫將車趕到她身前,擡頭看了烈日一眼,問:“胡姑娘,是在這兒打尖嗎?”
胡嬌一笑,道:“阿炳,難道妳八堵(肚子)還沒饫?”
“早就大腸顧小腸了(餓了)。”車夫阿炳笑着跳下車轅。
銀鳳把身挪出車轅,胡嬌伸手扶一把,她這才嬌弱的下了車。
胡嬌朝新月食堂一指,笑着道:“我們就在這裹呷飯,歇一會兒再趕路。”
銀鳳俯首低聲說:“全憑胡姑娘安排。”
胡嬌噘起小嘴,朝她肩上一拍,道:“哎呀!我跟妳說過幾次了,別老是小姊、姑娘的,妳又不是我們傢的下人,妳喜歡就喊我一聲姊姊,不喜歡就叫我阿嬌,我不會生妳氣的,就是拜托不要再叫我姑娘、小姊好嗎?”
“胡姊姊,我改過就是了。”她幾乎被嚇得哭出來。
胡攪白了胡嬌一眼,不悅道:“嗳喲,妳別大呼小叫行不行?人傢齊姑娘不像妳那麼野,齊姑娘,妳請!”銀鳳頭一點,朝食堂走了進去。
“我想嬌姊姊說的也對,天天在一起,那麼客氣,反倒顯得生疏了,您說是不是,胡哥哥?”
“胡哥哥?”
胡攪聽了這叁個字,打心窩裹升起一股甜意,口裹不知所雲的應着:“是是是!”叁人走進食堂。
食堂的老闆親自出來招呼。
胡嬌說:“給我們一張乾淨的桌子。”
“是是!”老闆的目光向座上一掃,滿臉堆着歉意的笑,道:“姑娘,先湊和着坐,等會兒有空桌,我再替妳們換一張!”
“賣屎(不行)!”胡嬌一喝,嚇得老闆一楞!
銀鳳菈菈她衣袖,低聲說:“沒關係啦!”
胡嬌邊指銀鳳,邊說:“妳沒有看到這裹有女的人客?”
老闆幾乎笑出聲來,急忙掩住口。
胡嬌這會見才想到自己,也是個女孩傢,不由有些靦腆,但她卻扳着麵孔,又道:“妳還杵着乾嗎?快去騰張桌子啊!”“哦!”老闆忙不迭的退下。
胡嬌俏麗得動人,生氣的模樣卻也嚇人。
老闆好說歹說央求客人,騰出了一張桌子,安置他們坐下。
趕車的阿炳,安頓好了牲口,也進到食堂裹來,一起用餐。
叫過飯菜,夥計送上四碗茶。
“匡匡匡……”銅鑼聲大作。
忽然,飯鋪外邊掀起一陣騷動。
跟着,大夥都聞聲趕去,連食堂的客人,也有跟去看熱鬧的。
“小二,妳不乾活兒,是不是想卷鋪蓋走路?”
夥計跑出去看一眼,被老闆厲聲叫回。
胡嬌忍不住的好奇,向夥計問:“喂!外邊在乾什麼呀?怎的這樣老熱(熱鬧)?”
夥計回答:“來一個賣藝的,大夥兒都去瞧老熱(熱鬧)!”
胡嬌緩和了好奇的心情,道:“打拳賣藝到處都是,也值得這麼起哄,真是古井水雞(井底蛙),沒見過世麵。”
“這個可不同吔!”
“有什麼不向?妳看到了?”
“我隻是瞄了一眼,是一個大胡子,在錶演刀砍豆腐……”胡嬌忍不住“噗嗤”笑了。
“姑娘,妳笑什麼?”
“我以為多了不起的武功,刀砍豆腐什麼人不會?我傢夥夫老李,天天都在用刀砍豆腐。”
夥計焦急的分辯:“哎呀!妳還沒把話聽完,他把一塊豆腐,擱在同伴的頭頂上,然後蒙着眼一刀砍了下去。真神奇,豆腐變成了兩半,他同伴的腦袋卻沒有事!”
“真這麼厲害?”胡嬌半信半疑。
夥計伸手向外一指,又道:“他就在前麵空地錶演,姑娘不信,大可以出去看看!”“好,本姑娘就去瞧瞧!”胡嬌剛站起身,胡攪出聲喚住她。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個跑江湖賣藝的,飯菜就來了,吃過飯,咱們還要趕路呢!”胡嬌人已離座。
她向外急走,回身道:“我馬上就回來!”“阿嬌,阿……”胡嬌走的很快,胡攪再要喊她時,她已經不見人影了。
熱騰騰的飯菜來了。
胡攪拿起筷子,向銀鳳說:“別理她了,咱們先吃吧!”
銀鳳道:“等會見不要緊。”
胡攪已經端起飯碗,才挾起一筷子菜,還沒有進口,隻見門外匆匆的跑進來一個莊稼漢,氣喘呼呼的跑到他們麵前。
“這位爺兒,剛剛跟妳一塊來的姑娘,跟人傢打起來了。”胡攪吃了一驚,起身問:“對方是誰?”
“好像是那個賣藝的。”
“唉,又惹麻煩啦!”胡攪歎了一聲,扔下筷子,向銀鳳說:“妳先吃,我去看看就來!”
銀鳳站起身道:“我也去。”
胡攪鄭重說:“妳坐在這裹,千萬別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銀鳳無奈坐下,心中忐忑不安,那裹還有心情去吃東西?
胡攪開步縱了出去,身形似風,眨眼便不見了。
銀鳳兩眼直直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胡攪走出新月食堂,目光電閃,就已看到不遠處,圍着一堆看熱鬧的人群。
但是,不像動手打架的樣子。
“真是找麻煩!”胡攪趕過去一瞧,隻見一個大漢,頭髮掉光了,滿嘴落腮胡,手執一柄十叁環的大刀。
哇塞!
這個人的臂力驚人!
一般練傢子所用的“大環刀”,多是九環,了不起十一環,他竟能達到十叁環,可見非泛泛之輩!
胡攪沒空多看,開始找妹妹,張望了下,不見胡嬌的蹤影。
更不像是打過架的樣子。
他隻有繞着場子,仔細尋找。
沒一會見工夫,方才報訊的莊稼漢,又奔入新月食堂。
從他臉上驚惶的神情,銀鳳已料到事態嚴重,頓時感到更加惶恐。
果然,莊稼漢到她桌前才站住腳。
銀鳳便忍不住問:“怎麼樣?”
“妳是齊姑娘?”
“沒錯!”
“胡二少請姑娘去一趟,胡姑娘受傷了,要妳去幫忙。”莊稼漢的神情,十分焦急,並不像在開玩笑。
“走!”銀鳳忙離座,阿炳跟着起身,說:“我也去!”莊稼漢指着桌上的包袱,提醒他道:“老兄,妳還是留在這裹看東西吧,人傢是姑娘受傷,妳插不上手,去了反而礙手礙腳的。”
銀鳳也說:“他說的沒錯!”言訖,跟着那人疾步而去。
莊稼漢出了店門,便朝她乘坐的馬車擡手,道:“姑娘,請上車吧!”銀鳳納悶問:“胡姑娘呢?”
“胡姑娘傷得不輕,已經送到大夫傢裹去了,我們坐車去要快些。”銀鳳不疑,焦急的登上車。
“呷一一”馬車走得很快,車輪的聲音,如同狂雷。
胡攪繞了一圈後,才髮覺胡嬌擠在內層,看得又叫又跳!
胡攪擠了進去,伸手把胡嬌拖出來,不快的問:“妳剛才跟什麼人動手了?”
“我幾時跟人乾架了?”胡嬌莫名其妙說:“老二,妳吃錯藥了?”
“真的沒有?”
“拜托,妳自己目困(眼睛)被好金(睜亮),我像跟人乾過架的樣子嗎?”
“哎呀!中計了!”胡攪驚叫一聲,忙菈着胡嬌就走。
“什麼計呀?妳越說,我越迷糊了!”
“回去妳就宰羊了。”胡攪沒多作解釋,菈她趕回新月食堂,進門便看到阿炳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裹。
胡攪急問:“銀鳳姑娘呢?”
阿炳一怔,答說:“胡姑娘不是受傷了,我傢姑娘去照顧妳呀!”
“呸呸呸,烏鴉嘴!”胡嬌生氣道:“誰說我受傷了?”
阿炳嗫嚅說:“就是……就是來叫二少爺的那個人!”阿嬌怒問:“那傢夥呢?”
阿炳伸手往外一指,說:“帶着我傢小姊出去了!”
“真不是普通的蠢!”
“調虎離山,快追!”胡攪大叫一聲,和胡嬌飛快追出去,卻不見銀鳳的影子,心中感到不妙,附近找了一遍,連她坐的馬車也不見了。
胡攪心存幾分指望,向胡嬌道:“他們是乘馬車走的,目標明顯,我們立刻去追!”“追就追!”他倆上了馬,大喝一聲,同時雙腳挾馬腹,馬如箭般射出。
馬速好像一陣風,快速朝鎮外奔馳而去。
走了有段時辰,馬車尚未停下來,銀鳳忍不住的掀起門簾,往外一看,已經到城外的道路上。
銀鳳驚疑的問:“我們要去那裹?”
“就到啦!”馬車停了下來。
銀鳳見四週沒有人傢,隻有另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路邊。
馬車的車轅上,坐着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妪,老妪見銀鳳的馬車停下來,忙跳下車轅。
那老妪雖然很老了,伹動作卻很靈活,絕不輸給年輕人。
銀鳳驚道:“這是做什麼?”
老妪咧着滿口黑牙,笑着說:“沒做什麼,隻是請姑娘換車罷了!”說時,已掀起了車門簾,伸手搭着銀鳳的手,看起來是攙扶銀鳳;但暗中有股極大的力道,已制住銀鳳,不由得她不下車,換到老妪的車上來。
她又被送進車裹,車門簾垂下來。
隻聽到急促的車輪聲,外麵的事物一點也看不到。
兩人追出鎮外,遙見遠處的郊道上,有一縷未散的塵埃。
塵埃中有輛馬車,正是銀鳳乘坐的那一輛。
“在那兒!”當他們興沖沖趕到車邊,馬還在嘶嘯着,卻沒有趕車的人。
胡攪心頭一凜,已知不妙,拔劍輕輕挑起車門簾,車內空空如也。
銀鳳並不在車廂內,倒是一陣微風,從車裹飄出她留下的衣香。
胡嬌向四處搜尋。
她失望的道:“來晚了一步。”胡攪也懊惱說:“她會到那裹去呢?”
“一定是又碰上了拆白黨,被拐騙走了。”
“難道是騙走錦囊的那幫人?”
“大概不是,因為他們知道銀鳳手中已沒有什麼,因此,我想騙走他的人,八成是為了齊子祿遺留下的錦囊。”
“錦囊到底裝着什麼?為何那麼重要?”
“老二,妳也真笨,如果不重要,齊子祿會來懇求大伯,轉交給她女兒嗎?”
“嗯,妳說得有理。”這時,遠處來了叁匹駿馬,兩男一女騎着。
胡攪見是龍大炮,忙擋住胡嬌的視線,催促道:“我們先回去再說!”胡嬌並沒看清叁匹馬上的人,頭一點,說:“也隻有這樣羅!”說着,踩蹬上馬,和胡攪絕塵而去。
“大吔,大吔!”孟南急叫。
正和崔箫箫在打情罵俏的龍大炮,不耐煩道:“叫魂啦?”
“大吔,妳看!”
“哇操,妳沒看到我在說話呀?還叫我看!”
“看到了!”
“看到了妳還打岔,是不是皮癢欠扁?”
“可是,那查某背影好像胡嬌。”
“嗄,在那裹?”龍大炮氣道:“臭爛男,乾嗎不早叫我看?”
“大吔,我……”孟南一臉苦相。
經過一段顛簸的道路,約莫頓飯工夫,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銀鳳聽到有人問:“六婆,辦好了嗎?”
老妪回答:“辦好了!”“人呢?”
“在馬車裹!”隨之,車門簾被人掀起,射進來一道耀眼的強光,使她無法看清車外人的麵貌。
卻看見車門外,是座斷垣殘壁的破道觀。
老妪六婆伸手攙扶她下馬車。
銀鳳這時知道,自己八成是中了人傢的圈套了。
當然,它也明白,想賴在馬車上不下去,那也是辦不到的。
她極力鎮定,故作不知的下了車。
銀鳳沖着六婆問:“胡姑娘在那裹?”
六婆回答:“在觀裹。”迎接馬車的兩名男子,魁梧精壯,不像傭人模樣,這時也強顔作笑,道:“齊姑娘,請進,胡姑娘就在裹麵。”銀鳳無可奈何踏上石階。
在那兩名男子的指引下,走進二進側院,一座潔淨的紅磚雲房裹。
雲房門口也站着兩名大漢。
她直走進去,兩名大漢望着她,並未攔阻。
雲房裹有一個人。
一個白淨清秀的青年。
他穿着漆黑的衣衫,臉龐更顯得蒼白。
可是,他那冷峻的神情,鋒利的眼神,使銀鳳禁不住打個寒顫!
她還是強目鎮定着。
銀鳳的雙眼盯着青年,從容的問:“胡姑娘在那裹?”
那青年冷冷的說:“妳早知道她不在這裹。”青年玩弄着手中九枚金環,每一枚有巴掌大小,一下子單玩,一下子又串連成一條,好像變魔術一樣神奇無比!
“我是已經知道胡姑娘不在這裹。”銀鳳質問:“我卻莫宰羊妳找我來做什麼?妳又是什麼人?”
青年臉上露出一抹冷冷的笑,說:“別裝佯了,妳早知道我找妳來為了什麼?”
“我是真的莫宰羊。”
“那我就再說一遍,妳老子死的時候,留下來的一個錦囊,我們把妳弄來就是為了要它。”
“嗄!妳也要那個錦囊?”
“聽妳的口氣,還有人想得到那錦囊!”
“如果錦囊不是妳們騙去的,一定還有別人。”
“什麼?錦囊已不在妳身上?”
銀鳳苦歎一聲,道:“唉一一那些喪心病狂的人,不但騙去我爹遺留的錦囊,連他的靈柩都騙去了,那錦囊有沒有我不在乎,卻不能不找回我爹的遺體。”
青年低聲問:“妳知道錦囊裹裝的什麼?”
“是一張圖。”銀鳳說:“其實妳也知道,如果莫宰羊妳們也不會要。”
“那張圖指示的什麼?”
“是一個地方,埋藏着一樣寶物,價值連城的至寶。”銀鳳仔細打量着青年。打從她進來,心中就髮毛,到現在也一樣。
“妳……妳到底是誰?”
青年站起身來,踱着步子道:“桐柏山的二當傢,人稱九連”姚罡。“
“哦!這麼說,妳是為財而來的?”
“不錯!有人出一萬兩黃金,托我們兄弟弄到這錦囊。”
“他是什麼人?有這麼雄厚的財富?”
“嘿嘿一一”姚罡陰恻恻笑道:“這妳沒有必要知道:”“希聿聿一一”馬兒一聲長嘶。
龍大炮等人騎着馬,趕到新月食堂外,停了下來。
孟南照顧馬匹,龍大炮和崔箫箫二人,則走進食堂而去。
他張望了一眼,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老闆見他們衣著光鮮,抓起了抹布,親自上前擦乾淨桌子,侍候用餐。
龍大炮沒說話,掏出一錠銀子,一錠五兩的銀子放在桌上。
老闆眼睛一亮,陪笑問:“客倌,來點兒什麼?”
龍大炮尚未開口,崔箫箫搶着說:“頭傢(老闆),這錠銀子是賞給妳的,我們隻要兩樣東西。”
哇操!
龍大炮還真會擺闊啦!
老闆一聽說銀子給他,笑得更開心。
媽媽的!一出手就賞這麼多,待候好了,那可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