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晶與她的爸媽陳派、孟懷玉也知道了這個重大消息,他們看到殺害恩人張致遠的壞人罪有應得感到寬慰。他們是從報紙上得知這一消息的,雲水的幾份報紙全文轉載了整個事情的詳細經過,題圖配有張致遠生前照片。
陳晶他們一傢叁口看後驚呆了,他們無法接受這個慘痛的事實:這麼善良優秀富有愛心同情心的人,這麼快就永遠離開了他們。張致遠給了他們一傢無私的幫助,他的骨髓植入陳晶的體內,讓她重獲健康、延續生命和快樂。
陳派淚流滿麵,衣襟全濕,他哽咽着告訴了陳晶就是這位好心的叔叔張致遠,就是這位救了陳晶的叔叔犧牲了,永遠地離去了。孟懷玉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停歇。
幾個月後,姬詠下午下班後開車走在全線貫通的二環路上。車窗打開,從天窗到所有能打開的車身窗戶。
春夏之交的風是柔和的,夾雜着春的清新,夏的熱情,撲麵而來之時還有泥土的原始味,狂生暴長的青草氣息。這是一個可愛的季節,一個萌生情感和浪漫的時節。隨着氣溫的漸次上升,男男女女體內向往愛的荷爾蒙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路邊的花壇樹下,處處是成雙結對的青年男女,更有風華正茂的少年情人共騎一輛腳踏車,男孩瘋狂地踩着腳踏,女孩站在後輪的車軸、雙手搭在男友的肩膀,兩人一臉青春一臉幸福,無敵的微笑和歡歌灑向空中。
一輛白色皇冠車跟在了姬詠的後麵。姬詠透過反光鏡看到了一直緊跟在後麵的皇冠車,皇冠車車窗緊閉。姬詠心想此人之意當不在山水之間,不在風光之美與否,但也不應該是趕路,那麼,這車就是因為自己了?
想到這裹,她想既然這樣,我停車讓妳走好了。我可不喜歡不速之客。
姬詠減慢速度,同時將方向盤往右打,並開啟了停車指示燈,她在給後車騰道。
皇冠並未超車,竟然不緊不慢地采取了和姬詠同樣的操作。
姬詠將車減停下,走出車門,準備在附近休息一下。哪知後車車主也下了車,徑直朝她走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姬詠看了一眼,非常吃驚,因為朝她走來的男人不是別人,竟是她曾經的白馬王子--華威。
看見華威,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姬詠認識華威的時候,華威是雲水一傢出版社的辦公室主任。姬詠與華威在一個偶然的場合相遇,兩人隨即相愛,度過了甜蜜的戀愛時光。但是,一年後,在姬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個高她兩屆、已經畢業步入社會的學姊橫刀奪愛。
那位學姊與華威的戀愛做得很隱蔽,居然沒有讓姬詠有所察覺,或許是姬詠對華威太過信任,或許是姬詠當時完全沉浸在兩人的熱戀中。很突然地,華威與那位學姊遠走美國。在他們動身前,姬詠沒有感覺到異常,沒有髮現蛛絲馬迹。
華威去美國之前留給了姬詠一封短信:我去美國了,對不起,詠!我永遠愛妳!希望妳理解一個男人對於事業成功的強烈渴望。看了信,姬詠明白,那個學姊用去美國的誘惑擊敗了她和華威的愛情。
兩人在相距兩米遠處站住。風吹亂了姬詠的長髮,姬詠用手輕拂秀髮,兩眼注視着麵前的舊時戀人,華威變得滄桑了,帥氣的臉因為胡須的茂盛而顯得粗犷,腰還是挺得那麼直,依舊是她當時深深動心的那種昂首挺胸的站姿,照她當時說的,華威站起來象劉德華,躺下去象謝霆鋒。
華威依稀從姬詠的雙眸上讀到了停留在心中的柔情,隻是柔情中有了迷茫,有了些許的漠然。那種漠然顯而易見不是針對他的,好象是伴隨着姬詠本人而存在,這讓華威感到不安。
「詠……姬……詠,」華威在不安中開口,「是我,我是華威。」
「妳,回來了?--從美國回來了?」她將美國兩個字說得頓挫而帶異樣的腔調,她在提醒華威那一封無情的信給她帶來傷害,留給她痛苦。
「對不起,詠。」華威心中有無儘的悔恨。
「沒什麼,一切都過去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姬詠淡淡地說道。
華威不語。
姬詠無聲。
華威和姬詠默默地對視着,以各自並不相同的心情。
身旁的綠江河水合着從對岸席卷過來的一陣大風,奏起嘩嘩的流動之曲,交織着急駛而過的一輛又一輛汽車的沙沙音。世界之大,並不能感受兩人的心境,運動靜止、變化凝固,萬事萬物看似雜亂無序號,其實皆因果相隨,概莫能外。
華威的麵肌痙攣抽動起來。沒錯,那個女人的確圓了他的美國夢,靠着那個女人叔叔的提攜和幫助,華威和她兩人很快成為紐約華人社會中文媒體的中堅力量,開辦了一個上規模的華語傳播公司,旗下有報紙兩傢、電視臺和電臺各一傢,他們兩人都成為了美國公民,有了所謂綠卡。
華威可謂愛情事業雙豐收,如果那個女人真心實意,永不變心的話。然而,變心的人注定會有被別人背叛的遭遇。他的未婚妻在一次與美國英文媒體的聯誼會上,與一電視臺董事長一見鐘情,墜入愛河。
那個美國男人竟然是個鑽石王老五,未婚妻回來後就和華威開誠布公地談了,說是華威我不和妳結婚了,我要和那個美國姥結婚,妳不要那樣斜着眼睛看我,要不是我,妳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現妳的美國夢嗎。我們的資產協商分割一下就可以了,妳不至於要和我上法庭吧。
華威一點威風不起來,在無所謂也隻能無所謂的態度中,兩人就有關事情達成協議,照他當時的未婚妻說就是緣儘分手很自然的,不過如果願意以後還可以是朋友。
分手以後,華威想念起祖國,儘管在紐約華人區說中國話,做中國文字活動,可是出了那個並不太大的華人街區,所見是迥異於中國的--無論從顔色外貌語言建築風格,還是路旁的花草樹木。
華威決定在不放棄美國業務的同時--當然因為與那個女人分手,他的業務量大大地縮減了,回中國開辟市場,華威就這樣回到了北京。
在北京進行了幾天的考察,並沒能找到理想的投資項目,孤獨感卻陣陣湧上心頭。在美國呆了幾年,在國內是難以有什麼知己了。現代社會瞬息萬變,友情也一樣,如果沒有共同關注的目標,如果沒有保持一定頻度的交流和互惠,朋友就很容易回歸陌生。
有一個人卻無法忘記,那就是姬詠,一個他曾經說要用生命用整個人生去愛的女人。男人,象自己這樣的男人,在許下誓言的那一刻,感到自己無比聖潔和崇高,可是很多時候,回過頭來看,有多少誓言成為了現實?當誓言成為空中樓閣之後,男人總喜歡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無非是事業、工作,還有所謂的責任。想想是令自己汗顔的!
雖然這樣,儘管瞧不起自己的厚顔無恥,華威在踏上中國這塊土地後,對姬詠的相思還是象塵封的記憶被漸漸地打開了。華威決定回雲水尋找姬詠,如果姬詠還在雲水,就將雲水作為今後事業的重點。雲水是華威曾經工作生活多年的城市,想到這裹,他感到親切和踏實。第二天,華威直奔機場,買了機票飛回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