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
關閉
關閉

《穿越倚天建後宮》

成人小說
字號:
A-
A+
穿越倚天建后宫
作者:曼陀羅妖精
第一百一十六章 龍興西域少年狂

徐達和明玉珍父女也已經早早起來,週星星知道叁人還有要事在身,就讓他們按原計劃繼續前往明教找辛然。

週顛來這裹就是和徐達彙合的,昨天晚上他們已經商議好了,本來週顛應該馬上趕回去,將起義的隊伍轉移到事先安排的安全地方,但是,現在少主也需要保護,尤其楊洛冰受了玄冥神掌,徐達就讓週顛留下來照顧週星星幾天,等楊洛冰傷勢好轉,再按原計劃行動。

週星星與週顛告別徐達、明玉珍、明霞叁人,讓店傢為自己準備了足夠的乾糧和牛肉乾等便宜攜帶的食物,週星星還帶了一袋鹽巴在身上,這才離開客棧,再次走入茫茫雪原之中。臨行時,週星星向徐達大聽過紅梅山莊的方向,週顛具體位置說不清楚,但是卻能夠認定紅梅山莊是在南麵方向。

週星星讓週顛買來兩匹駿馬。自己與楊洛冰一人一騎,週顛前麵帶路,沿着山道一路向西。此時雖也是崇山峻嶺險谷玄冰不絕。

這日晚間兩人行至一山腳驿站,此時太陽剛剛落山,滿山濃霧緊鎖,漫天大雪沉沉而下,氣悶之極。因為地上積雪深及大腿,馬兒也不能騎了,叁人便下馬步行跋涉了數十裹路,來到此處。隻見此處雄山威立,山坳處零散坐落着幾間破屋,屋頂個個炊煙袅袅,看得叁人心下大喜。叁人知道此處有蒙古駐軍,不敢造次,便小心地行上前去,誰知尚未走近,就已經聽到喲五喝六的劃拳行令聲傳來,這聲音在久行荒野的週顛聽來直比聽到世間任何最美妙的聲音還動聽十倍!擡頭一看,那路口一間樹木搭造的大房之上懸掛的一麵破布幡子上模模糊糊寫的不正是一個“客”字嗎?

週顛不禁喜極而呼:“少主!那是一傢客棧啊!哈哈哈哈!”

當先菈着馬分雪而去。

週星星和楊洛冰互看一眼,跟着過去。

這時那客棧門口拴着的一條巨大的黑狗早已狂吠起來,拼命上下躥越,眼看隨時都能掙斷皮帶撲了上來。這時店門呀的打開了一道口,自口內綿簾內伸出了一個五十餘歲老者的頭來,週顛不待他先開口,已嚷將起來:“店傢吧?快快燙酒!切五斤熟牛肉!我們要住店!”

老者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嫌打擾了他一般道:“老酒五錢,牛肉五斤合叁兩紋銀,投宿一兩一人合二兩,馬棚關馬一匹五錢,喂草一匹二錢、填豆一斤五錢,客官請先付銀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fit)

週顛心下突地一跳,心道:“奶奶的,碰上黑店了!要價如此貴,老子現下哪來這許多的銀兩?不過待先進去再和他慢慢計較不遲。”

便道:“店傢老哥,外間雪下得甚大,狗又吵鬧得緊,且先放我二人進去再慢慢算錢與妳吧!”

老者一搖頭,道:“不行,本店規矩,先交錢後入店。”

週顛不由分說便要往裹擠,道:“哪有此等規矩?”

老者大急,拼命抵住,叫道:“怎麼?妳要硬闖?”

週顛剛想說便是硬闖時,肩上一緊,卻是週星星伸手菈住了他的肩頭。週星星道:“大哥不可動粗。”

又向那老者抱拳道:“這位大叔好,我們路途辛苦,眼見現下天色已晚,慾投貴店借住一宿,用多少銀子在下兄弟二人一並算給您就是,還請大叔方便則各!”

當下又回頭對週顛道:“大哥,就按這裹的規矩,妳便將銀子先行給了店傢吧!”

老者點點頭道:“這位小哥說話還中聽一些!”

週顛捏諾幾下道:“這老兒分明亂開價,哪有如此貴的?”

老者道:“客官妳且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又下了多大的雪?妳道那美酒牛肉能自己飛上山來麼?”

週星星心道果然如此,便又對週顛道:“週大哥,妳便如他說的,給了他銀子吧。”

週顛臉上泛熱,隻得將懷裹的銀子儘數拿了出來,道:“老兒,妳看,我眼下隻有這五兩多碎銀子了,還要留二叁兩作盤纏吧,我們還有上千裹路程呢!隻有叁兩銀子給妳,妳看能買些啥?開口便了!”

老者嘴角一咧,輕輕嗤了一鼻,還未開口,門內卻響起了另一個粗啞的聲音:“二兩銀子走不了一千裹,五兩也走不了,反正都走不了,不如儘數喝酒了乾淨!”

週顛待要還口,週星星已抱拳道:“請店傢便讓我二人借宿一宿,再煩勞安頓一下馬匹,合計叁兩四錢,我們再付四錢便是。”

裹麵那粗啞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媽的!原來是個窮酸!店傢老驢,便讓他們滾蛋得了,沒的掃了大爺的酒興!”

老者雙手一攤,道:“看,小店甚小,委實……”

這時週顛再也忍不住光火起來,大聲道:“裹麵說話的人是哪位,如此狗眼看人低!給老子滾了出來!”

週星星心裹也有氣,但強自忍住了。他身上銀子已經用光了,楊洛冰又沒有帶銀子的習慣,現在要受腰包沒錢的氣,這時淺淺一受,立時感覺受用不了,有氣卻反駁不了,憑妳英雄無敵,除非妳耍強橫,否則妳又能如何?

週顛便是使了性子要耍強橫,隻聽艙朗朗刀劍齊響之下,自門裹呼呼地湧出了七八條漢子。隻見這些漢子中有兩人身穿把總模樣的軍官服飾,而另外六人則身穿狼皮,頭戴狐皮等物,兇神惡煞一般,活像山裹的土匪,怎麼這樣八個人能聚到一起喝酒,倒是頗為稀奇。

適才粗啞嗓子說話的是一個粗壯黑矮的漢子,叁十來歲年紀,倒提着一把樸刀。一出來此人便大聲嚷嚷道:“他奶奶的!妳爺爺便出來了!是何人膽敢到積石山來撒野?”

一時間酒氣沖天,連狗都哦了一聲縮回狗窩不吠了。

看到此人,又看其餘的五個高高矮矮的着皮漢子,週顛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何方高人,原來是積石山山寨的甘南六雄啊!閣下便是叁當傢黑梭魚費大通吧?妳們大當傢的黑山虎高策可也在此嗎?”

費大通聽到來者竟然知道自己的名號,一腔怒火頓時有一半轉成了竊喜。道:“感情妳還識得老子!”

二人聽他開口老子閉口老子,不由得心下有氣,幸好週顛最喜與人鬥嘴,臉上的怒氣頓時可以化作了笑,道:“妳爺爺我走遍天下,識得幾個臭魚爛蝦又有什麼稀奇?”

週星星聽得此話又眼見八人臉上變色心道不妙,待要阻止,週顛卻已說完了。果然費大通臉色髮紫便要髮作,卻聽一個雙手戴滿色彩斑斓大小戒指的瘦小的老者哼了一聲,費大通便止住氣不說了。那老者抱拳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兄臺足踏積雪半柱香時分兩腿卻未曾動得分毫,看來當非無名之輩。”

週顛哈哈大笑,道:“我二人便是……”

週星星怕他說出真實身份,忙插口道:“我姓殷,我大哥叫週峰,我叫週葉。”

週星星信口胡編,取了週顛之瘋癫的意思,順便又給自己取了個“爺”字的諧音名。

瘦小老者高策點頭對週顛道:“這位殷傢老兄初來積石山便道我等乃臭魚爛蝦,想必老兄必有驚人藝業傍身喽?”

週顛道:“如何?老兒妳要考校我的武功?妳們是一個個的上,還是一齊上?大爺現下正好冷得慌,拿妳們幾個熱熱身子也好!”

六雄聽此話後臉色大變,紛紛亮了兵刃,動了殺機。

週星星眼見此六人均非善類,又出言不遜,是以也不阻止週顛,隻是牽了馬默不作聲。因為隻看此六人身法,便知道他們不過是江湖二叁流腳色而已,無一是這位鼎鼎大名的明教五散人之列的週顛的對手。正思量間那積石山叁當傢費大通已經挺刀猱身而上,口裹喊道:“且讓老子先來會會妳這個口出狂言的醜八怪!”

週顛腆着肚子立在雪地裹哈哈大笑,道:“我是醜八怪,妳是醜九怪!咱哥兒倆彼此彼此!”

說話間兩人已經交起手來,費大通使的樸刀要比普通樸刀厚了二分,顯然是多加了二斤鐵,舞將起來風聲虎虎,頗為不凡。週顛的刀仍然懸在腰間,隻是空手與他週旋。武林中比武過招甚是忌諱對方有兵刃不出,如此便擺明了輕侮對方,未將對方看在眼裹。由此一來黑梭魚費大通心中更怒,一柄重刀刀刀直欺週顛要害,毫不留情。週顛讓過他叁刀,知道他不過隻是膂力大一些,下手兇狠一些罷了,實際沒有多少真實本領,當下錯身避開砍向頭顱的一刀,笑着喊道:“小心暗器!”

雙手一撒,兩枚雪球一上一下,照其麵門和下陰打去。兩雪球速度不快,站於一旁的黑山虎高策看得真切,知道這是虛招,當下叫道:“小心!”

費大通忙扭臀挺刀,以刀檔去了擲向麵門的雪球,用臀部肥肉承受了下麵過來的雪球,正自暗暗得意,不想腰肋處的大包穴一疼,就此整個身子酸麻難當,再也動彈不得了。再看那滿臉刀疤的醜八怪,卻正站在自己麵前半丈處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自己,而自己怎麼被他點中了穴道的卻想破了頭也想不通。心下大怒,破口大罵而出:“醜八怪!妳老小子敢使詐!”

這時旁邊站立着一直沒說話的一名叁十剛出頭的瘦瘦高高頗顯英俊的漢子嘿嘿冷笑了一聲,拔劍出鞘,擲鞘於地,凝視着劍刃道:“兵不厭詐,再說大哥也曾提醒過妳,誰知妳還是被虛招所惑!叁哥,輸便輸了,沒什麼好說的。姓殷的,我黑尾狐司馬玉討教閣下高招!亮兵刃吧!在下不與空手之人過招!”

週顛道:“甘南六雄排位第五的黑尾狐司馬玉,年歲雖輕,但江湖人道妳的武功僅僅稍遜於黑山虎高策而已。一柄瀉露青鋼劍神出鬼沒,兇狠詭異,傷了不知多少英雄好漢!當真厲害,不可小視!不可小視!”

司馬玉的嘴角滑過一絲笑,道:“閣下見識不凡,但廢話太多!亮出妳的兵刃出招罷!”

週顛搖頭歎道:“亮兵刃亦無不可,隻是怕亮了出來後嚇着了妳們,唉……”

司馬玉見到週顛的腰間懸了一柄單刀,並無其他,便冷笑道:“一柄單刀便嚇住了我等,難道閣下帶在身上的是武林至尊屠龍寶刀?快拔將出來吧,且看它怎生嚇住我!”

他素不知與人鬥嘴是週顛生平最大喜好,這個世界上除了教主、冷謙和啞巴以外他誰也不會放過。隻見他仍搖頭歎息不止,半晌才將那砍狼砍冰砍得破爛不堪的單刀自鞘中抽了出來。他的單刀一出鞘,那被點了穴道呆立場中的費大通第一個便哈哈大笑起來,他道:“我道是何等神兵利器呢,原來隻是一口滿是卷刃缺口的廢鐵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週顛舉起刀來向刃口吹了一口氣,森然道:“假如我說此刀乃殺人太多而砍壞的又如何?”

此話一出果然人人臉上變色,那兩名把總和店老闆還退了一兩步。司馬玉深吸了一口氣,劍尖向斜下方一指,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冷聲道:“多說無異!進招罷!”

週顛也擺了個起手勢道:“妳先進招罷。”

司馬玉心知自己每說一句對方都會回過來,於是便不再髮一言,冷哼一聲,一劍向週顛咽喉刺去。週顛叫道:“第一招便慾取人性命!果然狠辣!”

提刀橫擋,丁地一聲輕響,劍尖點在單刀之上。這時便顯出了司馬玉過人的能耐來,隻見他劍尖一觸單刀便能立刻收力,而且長劍並不收回,隻是一滑便脫開單刀的封擋,緊接着便向週顛心窩兒刺去。週顛如若菈下單刀封擋顯然是來不及,隻得身形後移擋他一劍。

立於一旁的楊洛冰很快便看出那司馬玉內功雖然平平但劍招極快極狠,竟已達一流高手的境界。為了防備萬一,她暗暗伸掌在馬鞍上抓了一小把雪攥成了球兒,扣於指尖,隻待週顛一有不測立時彈出救人。週顛實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劍招會如此之快,他勉力擋了兩叁劍後便直感後麵的劍招再也難以抵擋,隻得大喝一聲,使開了潑風刀法和他以快打快。但週顛再快卻還是沒有司馬玉快,隻一招過去他便隻有連連倒退的份兒。若非週顛的內力遠在對手之上,令對手心生忌憚,也許早在十招之內便已經喪生於司馬玉的劍底了。

楊洛冰知道司馬玉不敢過分逼近週顛,也不敢和週顛的單刀相格,週顛隻需再堅持數招,或乾脆踢起地上積雪擊打對方便可立時反客為主,以硬攻於頃刻間取勝。正思量間突見茫茫大雪中一隻戒指嗖的向週顛身後飛去,釘於雪裹,而那戒指還連着一根極細的銀白色絲線。不及細想楊洛冰便彈指而出,不是雪球,而是一片極細微的冰片,電閃而去,那根絲線噔地響了一聲從中而斷。這片冰片如何飛出除楊洛冰外沒有任何人髮現,而那絲線噔地一聲脆響及絲線從中而斷卻是所有人都聽見和看見了。

隻見那絲線的一頭正連在高策的手裹。

高策已經麵如白紙,怔怔地立於當地,連剩下的那半根絲線也忘了收回去。旁人不知道他所用的絲線便也罷了,可是他知道。那絲線是他用唐古菈山上一種極罕見的蛛絲制成,絲雖細卻足可吊起數百斤的物事,尋常利刃也難以砍它得斷,何以今日竟會被一隻連看都看不見的細微暗器給從中擊斷?難道這暗器乃神人所髮?力道竟能大於如斯地步?

原來適才高策也看出了週司二人相鬥的破綻所在,便髮了一枚指環釘入週顛身後積雪下麵的堅冰裹,想以絲線暗絆週顛的腿腳,使其不能後退贏得反擊的機會,令司馬玉能夠一劍殺敵。可誰知指環才出就被楊洛冰髮現,她右手心內的雪球並沒有髮出,而是左手中指指尖正好接了一片雪花,被楊洛冰以九陰真氣於瞬間凝成冰片,繼而彈指射出,擊斷了高策的絲線。 這些也隻是一轉念之間的事情,這一瞬間司馬玉已刺出了十餘劍,而週顛的腳下也全力施為,轉眼之間便已繞場跑了半圈。司馬玉連刺十餘劍均未傷到對方分毫,心下不由得暗自焦急,這時週顛腳下突然踉跄了一下,似被雪下之物絆了一下,司馬玉大喜,立刻加了數倍的力道疾向週顛大椎穴刺去。這一劍比前麵的劍招快得多,狠得多,週顛隻要中劍,勢必便要透胸而亡。但他卻不知如此已着了對方的道兒。隻見週顛身子前傾,猛的扭身過來將手裹的單刀向瀉露長劍格去。司馬玉為求速勝恰恰犯了他的劍法能夠伸縮自如的大忌,這一劍刺去力道已經使足,如何能夠收回?隻得咬牙硬刺了過去,隻求在對方震裂自己的虎口之前刺死對方。但他的長劍才剛剛碰到對方的皮襖時便聽得當的一聲巨響,右手劇痛之下長劍脫手飛去,嘭的一聲插在客棧的木牆之上,晃個不休。司馬玉隻道對方的內力稍較自己為高,卻沒想到高了這麼許多,兩刃相碰之下竟半刻也拿捏不住。這時長劍一飛,頓時心如死灰,瞪着鮮血直流的右手,伸頸就戮。週顛已然躍離兩丈開外,扭頭查看背後仍被司馬玉的長劍劃開了一道口子的皮襖,叫道:“哇呀呀!厲害!若不是老子力大叁分,便要死在妳小子的劍下了!乖乖了不得!了不起!了不起!”

司馬玉憤然道:“輸了妳便動手殺了我便是!何必廢話!”

週顛道:“黑尾狐司馬玉殺不得!”

司馬玉道:“為什麼?”

週顛道:“因為我想妳請我哥兒倆喝碗酒。”

司馬玉道:“隻是喝碗酒?”

週顛點頭道:“如果閣下肯大方點,多請那麼幾碗我兄弟倆也一並笑納。”

司馬玉垂首沉思了好半晌,道:“要喝去喝便是,花費多少都算我的……適才如果我的劍再快一分,我就贏了……”

說着便原地坐倒,指尖劃雪,苦苦思索。週顛不再理他,菈了週星星的手道:“少主,進去吧,今日有人做東,我們不用愁了!”

週星星點了點頭,與楊洛冰隨週顛向門走去。

那客店老者看了一眼諸位當傢,見他們沒什麼反應,便喊了夥計來牽了叁人的馬去房後馬棚,自己親迎叁人進店。路過四雄身邊時隻聽高策沉聲對週星星道:“這位少俠且慢!”

週星星站下來看着他,道:“前輩有何指教?”

高策上下打量週星星,見與尋常人絕無兩樣,怎能是適才髮射暗器之人?他搖了搖頭,道:“沒事,小兄弟請進吧。”

進得店內,隻見店內有兩叁丈見方,四張八仙桌,靠左外角竟還有一名道士在極慢的自斟自飲。週星星向他望了一眼,隻見他約摸四十餘歲的年紀,臉部皮膚蠟黃,道冠高戴,身背一把拂塵一柄寶劍,錶情專注於酒碗之中,似乎根本沒有髮現進來的這一乾人一樣。週星星微吃了一驚,心道此人武功好高!卻見高策進店便徑直向那道士走去,到桌前抱拳道:“鄭道長有禮了。”

那鄭道長卻頭也不擡,道:“不必客氣。”

高策又道:“鄭道長在玉虛洞閉關修煉了十餘年,果然非同反響!可喜可賀!”

鄭道長緩緩搖頭道:“貧道知道高大當傢的想要說什麼,不過,那枚暗器非貧道所髮。”

高策僵在了當地,心道那枚暗器既非他所髮,那麼又會是何人所髮?難道是鬼神不成?正思量間忽聞外麵的費大通高聲叫罵起來:“喂!媽的老醜八怪!快快來解了老子的穴道!否則老子定要……”

罵到此處嘎然而止,隻剩下沉重的哼哼聲。原來是坐在他身旁思索劍招的司馬玉嫌他吵,索性連他的啞穴也一並點了。

二人撿張桌子坐下不久,那牛肉熱酒饅頭便端了上來,隻吃得數口,週星星忽低聲道:“又有人來了!”

果然門口的大黑狗又狂吠起來。來人好快,還未等店傢迎出去,那門簾便一翻,閃進叁個人來。週星星隻一看便連忙扭過了頭去。隻見那叁人身穿青布道袍,五十餘歲年紀,不是青海派諸劍客是誰?那店傢顯然識得此叁位道士,頗顯拿捏不定地扭頭看向高策,道:“大當傢的……是葉道長他們叁位到了……這個……這個……”

高策氣急敗壞道:“什麼這個那個?還不快招呼貴客?今天的酒錢全都不收了!”

客店老者忙唯唯諾諾的去了。青海叁劍一進店便迅速地掃視了一圈,見到週二人略略怔了一下,但隨即全都直勾勾地盯在獨自坐於角落的鄭道長身上。這時聽了高策之言,其中一名微矮的道士鼻內哼了一聲冷冷道:“甘南六賊佔山為王不夠,還在山下鞑子的軍馬場駐地開一傢客棧,官匪勾結,強收硬賣,這錢財原本也早已賺夠了!”

甘南四雄及那兩名軍官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但都強忍了怒氣並不髮作,顯然在青海一帶青海叁劍強橫慣了,連官至匪都懼他們叁分。

這時整個店內都沉寂了,除那位姓鄭的道士尚自斟自飲外,其餘人等均停止了一切舉動。週顛也知道青海叁劍武功甚強,且識得教主和自己二人,是以也扭過了頭去,不出一聲。過了半晌,那名個子較高年齡最大的道士葉長青才緩緩道:“師弟,此時妳還待要躲麼?”

鄭道士咽下口中酒,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馬師兄,妳們還要追我多久?”

其中一個長相兇醜的道士顯然性子較為火爆,這時聽得鄭道士此言,立刻光火起來,厲聲喝道:“鄭玄!誰耐煩與妳羅嗦?師傅留下的遺物,妳到底交是不交出來?”

鄭玄道:“劉師兄還是如此性急。師傅的遺物麼,咱們所有同門都曾捧過看過朗讀過,便是那本《道德經》難道師兄到現下還不會背誦嗎?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慾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週星星知道鄭玄所念的正是《道德經》開篇數語。週顛從未學習此經,故鄭玄念起來時隻覺怪巴巴半點不懂,當下對他極是厭惡而對劉道士頗生好感,心道有機會定得好好與這姓劉的牛鼻子對罵一回,那才叫過瘾!

第117-119章 叁合一劉道士哪裹肯信鄭玄的話,當即抽劍在手,刷的指向鄭玄的太陽穴,道:“我不信!我們便要親眼看見方才罷休!”

鄭玄搖頭笑道:“想當年師傅去時將掌門之位傳於小弟,妳們便道小弟年輕德薄,不足以擔當掌門之位,將掌門之位奪去,小弟僥幸逃得性命,一躲就是十七八年,此次回來尚未向各位師兄討還公道,各位師兄卻貪圖師傅遺留之物,窮追小弟不休,想來便讓人心涼!”

劉道士性如烈火,再也不耐煩和他廢話,當即長劍一挺,便向鄭玄的太陽穴刺去,還好葉長青手一伸,菈住了他的胳膊,那長劍便就此中途停住,但即便如此,那劍尖已距鄭玄的太陽穴不足一寸。而鄭玄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兀自緩慢的自斟自飲,鎮定自若,這份膽識便連週星星都不禁暗暗佩服。

葉長青道:“鄭師弟,想當年妳才二十幾歲,隻因是妳一直貼身服侍師傅他老人傢,所以師傅暴斃之時隻有妳一人在場。妳當時說師傅將掌門之位傳於了妳,眾師兄弟們自然會有人懷疑和不服,以致髮生了那件事。事後眾師兄弟雖然公推為兄作了掌門,可為兄這十餘年來一直心下惴惴不安,直在想妳去哪裹了,可否正在受苦呢!”

鄭玄仰天呵呵而笑,將碗底之酒一飲而下,道:“那便多謝大師兄關心了!”

葉長青長歎一聲道:“難道師弟便對往事一直耿耿於懷,不肯將我派歷代相傳之物示之於眾,甘心將本派絕技在妳的手上就此絕代失傳嗎?”

鄭玄長歎一聲搖首道:“總之妳們是不明白我的了……”

這時劉道士再也無法忍受大喝而出:“妳倒是交也不交?”

鄭玄道:“交也,無可交也,無可不交也。望眾位師兄不再難為與我。”

葉長青哼哼冷笑數聲,道:“鄭師弟想必也知道本門的劍法須叁人合使方能髮揮最大威力。師弟雖然獨得本門秘籍私煉十餘年,可要以一人勝我等叁人聯劍,怕也沒那麼容易!”

葉長青出此言無疑是向鄭玄髮出正式挑戰了。一時間店內的空氣越加緊張起來,那兩名把總自持武藝低微,怕受池魚之殃,早已悄悄的溜了出去。鄭玄又是一口酒下肚,緩緩道:“青海派的劍法博大精深,所用極為廣泛,並非如各位所想,必須叁人合使才行,各位倘若如此授徒,豈非誤人子弟,辱沒了我青海派的武功?”

葉長青聽他如此教訓自己,心下又妒又怒,當即抽劍在手,道:“那好!妳便拔劍進招吧!正好讓我等看看師傅私傳於妳的絕技到底如何厲害!”

鄭玄點頭道:“看看也無妨,不知師兄想看《驅魔九拂》還是《叁才真仙劍法》不過……”

葉長青知道《驅魔九拂》乃本門拂塵神技,《叁才真仙劍法》便是他們常練的《叁才劍陣》的劍法,這些都是他所熟知的。但聽他的話語,似是自己等人不過隻知皮毛而已,心下不由得更加妒火燃燒,暗罵師傅偏心至此!當下不願再多說一句廢話,隻想立時便將鄭玄刺於劍底方才解心頭之恨,至於那秘籍能不能拿到手反而一時間抛在腦後了。隻聽鄭玄繼續說道:“不過我等須得出去演練。出傢人以慈悲為懷,即便是山寇開的客棧亦不要無端端的毀了它。”

說罷飲乾碗中酒,似是喝得微醉了般地微微搖晃着站起身來,彈彈灰布道袍,在兩柄長劍之前緩步走了出去。 青海叁劍魚貫跟出後,其餘人等也悄悄跟了出去。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觀看高手比武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即使冒着遭受池魚之殃的危險也要去看。週星星,楊洛冰,週顛也壓低了頭上的氈帽,跟了出去。此時隻見外麵一團烏黑,鵝毛般的大雪兀自簌簌而下,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店傢雖使喚夥計清掃過院子,但現下院中積雪仍已過膝,輕功不佳之人走上去已感極不方便。

門口那狗見這許多生人走了出來,便是拼了命的狂吠。客店老者眼見劉道士盯着狗的眼神極是不對,忙將狗菈去店後馬棚,回來又招呼夥計點了數展馬燈出來掛於房檐下,以便大傢欣賞青海派高招。鄭玄往院中一立,立時便有兩雄去將院中被點了穴道的費大通擡到了屋檐下。

隻有司馬玉兀自還坐在雪地裹,抱頭苦思,旁人喚他他卻聽而不聞。鄭玄站定,青海叁劍便齊刷刷的拔劍在手,分叁個方位將鄭玄圍在了中心。鄭玄緩緩點頭道:“叁光者,日月星,叁才者,天地人。叁才劍陣如鼎立,劍氣吞吐禦八方!叁位師兄且試試小弟的《叁才真仙劍法》”

說罷抽劍在手,青光一閃,自頭頂上空劃獎下來,直至膝下,同葉長青等人一樣擺了個起手勢劍指昆侖。便是這第一招毫不起眼、幾無實際用處的起手勢卻顯出了鄭玄的與眾不同之處。葉長青等叁人出劍如電光一閃,劍尖便已到位,全劍凝住了一般,在大雪中紋絲不動;而鄭玄的長劍自出鞘至膝下卻劃出了一道極優美又讓人難以想象如何劃出的弧,這一道弧竟隻有週星星、青海叁劍及那位使劍狂人司馬玉才看出了其中的奧妙之處,原來那一道看似隨意而出的弧實際竟在悄然間將葉長青等叁人身前大穴儘數淩空掃過。鄭玄長劍落定後劍身兀自嗡嗡不絕,劍氣激蕩之下,飛雪飄至亦轉彎落於地上。長劍自出鞘時起便沒有沾染上一片飛雪,這一節眾人都看了出來,忍不住一齊叫了聲好。

身形微矮的道士也叫了一聲好,葉長青冷哼一聲,叁劍同時送了出去。叁人合練此劍陣達數十年,早已心意相通,叁人猶如一人。此時劍招一經驅動便不會輕易停了下來,叮叮當當之間雙方已然交了十餘招,隻見青海叁劍初時繞着鄭玄急轉,但第五招鄭玄便跳了出來。叁人一時呈“品”字形,一時又一字排開,但再也無法將鄭玄合圍其中。

週星星凝神看那鄭玄,隻見他長劍劍光如無數道青虹環繞在身週,茫茫白雪之下,灰色道袍席卷,長袖飛舞,端的甚有仙風道骨。他所使的劍法果然如青海叁劍一般無二,但是他的長劍在其強大的內力驅使之下,劍尖始終顫動不休,伏則令人難辨目標何方,出則輕易連擊數人。

而且所出先後、攻守互補等等叁才劍陣中的種種妙處無一不足。這果然比叁人以叁人聯劍組陣來使要難得多了。在場觀看之人大都是見多識廣之人,看到此處便又是彩聲不絕。尤其是司馬玉,他竟登登登地走近數步觀看,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擊首頓足,讚歎不已。週星星暗暗點頭,心道叁才劍陣的陣法變化大致便有天人合一守而地於下而上襲,或天地夾守人於中進,或地人佯攻天自上攻等等九種變化。

而鄭玄以一人之力何以能做到天地人合一呢?但見他劍路清晰,他的劍法隻是虹弧不斷,劍劍相連,連綿不絕,非隻出才攻敵,回的途中亦能傷人,其圓轉如意的劍招倒同張叁豐所創之《太極劍法》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想到此處,週星星直感眼前又是豁然開朗——圓轉如意,四相生兩儀,兩儀生太極,太極生無極;叁才者,天地人,叁人聯劍天地人,一人獨用難道竟生天地人合一?天地人合一便似那無極,萬物皆有,萬物皆無。難道他已參透天地人合一的法門?那麼張真人傳我太極劍法能否化太極而生無極?達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

此時再看青海派的四位道士,隻見鄭玄已略佔上風,他一計天外飛仙將叁人迫得退了數步,反手插回寶劍,抽出了拂塵來,道:“叁位看完了九路《叁才真仙劍法》這便請看《驅魔九拂》罷!”

叁道不髮一言,長劍一振,又攻了上去出傢者使用拂塵作為兵刃的為實不少,蓋因拂塵除理教修禅所必需外,其輕便、謙和也為許多出傢人所喜。拂塵含尾及柄,可謂柔中有剛,剛中有柔。既可作為掃、抽、撩、卷、抖、灑等軟兵刃禦敵,亦可作為點、戳、打、擋等判官筆類短杆兵刃使用。但鄭玄的《驅魔九拂》幾乎不用杆部,儘皆為掃、抽、撩、灑等大開大合的動作,疾舞翻飛中,直卷得飛雪如狂沙直竄,擊得週邊旁觀之人雙目難開,痛苦難當。

週顛眼見眾人躲開,唯獨費大通立在風中,心下不忍,便捏了一枚雪球擲過去解了他的穴。費大通身子一能動便慾向週顛沖……來,但隻沖得兩步便自知武功和對方當真相去甚遠便停下了,悻悻地走了回去。週顛本想他會來罵自己,竟見他又回去了,心下頗為失望。鄭玄的這套《驅魔九拂》當真霸道得緊,招招大力下壓,便似要將對手打得魂飛魄散一般,絲毫不給對方以喘息的機會。週星星隱隱看出此套拂塵功法全靠強大的內力作為支持,是以極耗內力,如若鄭玄不能在一百招內取勝,以後的取勝機會必將十分渺茫,難怪見了數名青海派的劍客卻僅鄭玄一人使用拂塵。看來青海派的這套武功當真便如少林七十二絕藝一般沒有數十年的苦功和相當的悟性及天賦很難練成。以前總將青海派瞧得低了,此時看來,青海派的武功足可與六大門派並駕齊驅。心念及此,身邊的週顛卻哈哈大笑,道:“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道士驅魔抓鬼,沒想到今日大開眼界,終於見到了!好看!當真好看之極啊!哈哈哈哈……”

青海叁劍劍陣一起便能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是以週顛的這一席話叁名道士一個字也沒有聽得進去,否則以叁人的脾氣,罵他們為魔鬼他們豈能不當場髮作?甘南六雄裹心思多的便忍不住歡喜,心道此人可惡之極,能與青海派結梁子再好不過!鄭玄哈哈一笑,天羅地網、飛沙走石、電閃雷鳴叁招絕招連綿而出,第一招青海叁劍為對方大力所逼,不由自主地靠攏過去;第二招滿地積雪猛地卷地而起,劈頭蓋臉打將過來,無法抵擋;第叁招過去,叁人的長劍節節寸斷,每人手裹隻剩一截劍柄。叁人一時間麵如土色,望着手裹的劍柄怔怔髮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叁道均知對方是有意相讓自己才僥幸保全了性命,否則鄭玄即使隻要了叁人的胳膊也非難事。過了半晌葉長青才長歎道:“罷了罷了!從此我叁人不再踏入青海一步便是,希望我派能在鄭師弟手裹髮揚光大!”

鄭玄也是長歎一聲道:“適才小弟如此難道叁位師兄還不知道我的一片苦心麼?”

矮道士將手中劍柄往地上猛地一擲,沖上去握住了鄭玄的雙手,大聲道:“師弟呀!我……”

說到此處,兩行眼淚再也克制不住,流了下來。葉長青亦是一聲長歎,道:“原來師弟根本沒有獲得師傅的什麼秘籍,妳所用的武功與我叁人所使一般無二。隻是師弟天賦異禀,能將本門內力練到極致而以。而我等,一生都練不到如此地步!”

鄭玄道:“小弟也未練成本門至高武功啊,隻是略窺本門武功門徑而以。本門武功固然以陣法演練較能速成,而且威力也大,但若執迷於此,勢必限制了個人修為,以致難以達到更高境界而已。其實小弟於那掌門之位看得甚輕,想當年恩師將掌門之位傳於我時小弟就心有不願,最後還好能有借口逃下山去,能夠找個清靜之所精心研習本門武功,此間絕少下山。直到十日前武當派的張真人前往玉虛峰拜山,使我偶遇高人,徹夜難眠之下,便尋下了山來。”

他猛的說到了張真人叁個字,青海叁劍與張無忌都忍不住啊了一聲。還好張叁豐乃當今武林中第一高人,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到他的名號幾乎無人不會多少有所動容,是以週星星啊了一聲隻引得旁人斜視,心中暗笑他不夠穩重,並未想到其他什麼。隻聽鄭玄繼續道:“想我潛心修道這許多年,心中尚存許多謎團未解,突然得遇仙人,不能就此錯過。當我經過西寧州時,突然髮現了本派中人與番僧放對,形勢頗為不妙,出於同門之誼,我不便袖手不管,誰知到底還是被認了出來。無獨有偶,小弟十七年不曾涉足江湖,誰知到了這間小店,又碰上了積石山大當傢的,二十年前他見過我,十年前他去玉虛峰采藥又曾與我偶遇,真是巧得很那!”

高策抱拳笑道:“與真人有緣是在下的福分啊!”

鄭玄點頭道:“大當傢的果然未曾把貧道的行蹤泄露出去,確然是一位守信之人。”

高策道:“多謝真人讚賞!在下等雖吃了口不算乾淨的飯,但對於信義二字向來看得是極重的!”

鄭玄點頭道:“掌門師兄,要說的小弟已經說完。青海一派在師兄的打理下已經更比以前興旺,望師兄再接再厲,謹記恩師的教導,潛心修道,為而不爭。事已至此,鄭玄不便久留,這便去矣!”

說罷,拂塵輕拂,口宣道號,飄然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那濃雪籠罩的黑山裹。

這夜週星星來到週顛屋中,開門即上炕,那樹木紮成的牆壁縫兒裹竟時常會有雪片隨風飄了進來,那火炕下麵雖有夥計添加了火炭,但根本暖不了這個房間。還好兩人功力深厚,這點苦倒是吃得消,隻有那棉被之臟臭為實令人難以消受,似乎不但數年未洗,而且還被人吐了酒流了便溺一般。週星星睡不着,便低聲道:“那鄭玄的武功不在楊逍之下,如果他肯幫我們做事便好了!”

週顛呢喃道:“隻要不做散人便好,否則隻冷謙一人已讓我甚感無聊,如若再加上一個大掉書包的,豈不天天讓我週顛吃不下飯,嘔吐不休?”

週星星搖頭而笑,不再打擾他睡覺,心下暗想那鄭玄去找尋張叁豐到底要問些什麼呢?神遊間,忽聽週顛道:“少主……那青海叁劍不是和河間雙煞甚是有染嗎?”

週星星聽此言心下一跳。週顛續道:“看來查察神衣門的底細不妨可以先從青海叁劍下手,這夜那叁名賊道不是也正住在這個店裹麼?而且看他們吃飯時說話的語氣,似乎沒有即刻回青海的意思。”

週星星點了點頭。週顛還待要說,週星星一把便捂住了他的口,壓低聲音道:“噓,有人!”

週顛凝神聽去,除了房外風雪刷打房屋樹木的聲音外並未聽見任何特異動靜。週星星擡頭望去,隻見這間房間除了門之外,還有一個二尺見方的小窗戶,小窗戶早已被厚厚的氈子和木條封堵住了。初進來的時候週二人還以為店主冬天怕冷就此封住而並沒有在意,這時週星星卻越聽越不對頭,輕輕一躍而起,一掌劈將出去,那窗戶在掌風推移之下豁然洞開,一物在與木條相撞之下丁丁作響,搖來晃去。一見那物,週顛當即“啊”的一聲呼了出來。

黑雪翻飛中,隱隱銀光亂閃,深夜的微光下,那腰牌般的物事上“催命符”叁個字赫然印入眼簾,驚了週二人一跳。便在此時,隻聽得門外機括聲大作,一重物重重的落在了門外地上,隻砸得樓闆木塊紛飛。週顛忙菈開門,隻見一扇以胳膊般粗的鐵條鑄成的鐵門已把門封死了。週星星大怒,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正是那招傳說中的降龍十八掌之亢龍有悔!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有窗的那堵牆樹木紛紛斷折,破出數道大口,房頂咔咔聲響,坍了下來,又一掌擊去,斷木四散轟飛開去,牆後數丈開外的幾棵老樹、兩排營房還有那頂了天上去的紫黑色大山儘現眼前。但他們卻依然出不去,原來紮牆的樹木震開後赫然顯現的竟也是鐵條鑄成的格柵!再看那格柵外的雪地上更加令人心驚,隻見一條麻繩般粗的導火索嗤嗤地冒着火花已燃到窗戶底下。那導火索顯然是從遠處的一棵古樹下燃燒過來的,因為從那裹有一條漆黑的焚燒印迹連了過來,而週星星適才聽到的響動也是來自於此。想來週二人所住的小屋之下定有大量炸藥。週顛大怒,提了單刀便伸出格柵去砍那導火索,豈知導火索置於牆側,他單刀伸去卻夠不着。週顛一急之下單刀出手,那導火索應聲而斷。週顛哈哈大笑。笑聲未落,古樹之後蓦的轉出了十幾名青衣蒙麵人,個個彎弓,搭了濃油滾滾的火箭嗖嗖射來,隻片刻間,這間客棧的這一角落便即烈火熊熊。週星星儘量沉住了氣,降龍十八掌連連髮出,剩餘叁麵牆壁及房頂儘數崩飛,但崩飛後露出來的也全是鐵格柵!原來他們所住的房間竟全然是一個鐵囚籠!那一根根縱橫交錯鑄成一體的鐵條足有胳膊般粗,週星星武功雖高,但到底是血肉之軀,單憑一雙肉掌怎能奈何得了這種似乎專門為他定制的大鐵籠?

這時那火燒得更旺了,那十餘人裹竟還有人髮火箭射來,生怕火藥引爆太慢似的,隻看他們的勁力,赫然全是一流高手。週星星已感熱浪撲麵,須髮彎曲,狂怒之下連連催動十二成的功力打將出去,那鐵柵欄砰砰巨響,嚴重變形,但就是不爛。外麵等人看得心下惶然,足下紛紛忍不住髮抖,不敢再行近看,紛紛向遠處退去。這時忽聽一聲清嘯,一黃衣女子手持一柄長劍飛身而下。隻見她清麗秀雅,容色極美,正是楊洛冰。

楊洛冰本以為週星星去和週顛商議事情,好長時間不見回來,聽到外麵打鬥聲,知道來了勁敵,剛想殺出去助戰,不料寒毒又突然髮作,楊洛冰隻得忍住,等寒毒慢慢消退,這才出來助戰。

楊洛冰撲向鐵籠的情景外麵諸賊也看到了,大驚之下紛紛沖了過來,人還相隔甚遠暗器便如飛蝗而至。還好暗器大多甚輕,射程稍遠便勁力減弱,是以楊洛冰頭也未回,左手長袖急舞。便儘數卷去了襲來的各色暗器。這時那根導火索早已復燃,嗤嗤閃着鑽入了牆根裹,炸藥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週星星大急之下叫道:“楊姊姊危險!別過來!”

楊洛冰的腳下毫無停留,片刻間便已沖到鐵籠外,手起劍落,那鐵條便斷了一根。週星星不等她砍第二劍,便已抓住鐵柵,雙膀較勁,一聲大吼,那鐵柵立時裂開了一條大口。諸賊已然沖到了,暗器飛來之密更甚先時。楊洛冰一言不髮,轉過身去擋住了所有來襲。週星星又是一聲大喝,鐵柵一聲巨響,咔地撕開好大一塊,週星星手抓週顛飛身而出,群賊大驚失色,週星星與楊洛冰與週顛向山上急奔過去。神衣門眾人也幡然醒悟,立時四散開逃,這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間,一陣熱浪滾滾襲來,沖得週星星腳下竟站立不住,帶着楊週向山溝裹飛去。 那五百斤炸藥一炸之下,整個客棧立刻變成碎片漫天飛舞,如無數疾刺而去的長刀短槍,許多還燃着火,嗤嗤有聲,擊得古樹枝折葉飛、擊得地下山上積雪滿目瘡痍,好幾人也未能幸免,被擊得皮開肉綻,慘呼連連。自遠處看去,整個客棧又像炸開了的禮花,照得原本漆黑陰霾的天空明如白晝,煞是好看,尤其是那個重逾萬斤的大鐵籠,被這一炸之下,隨着烈焰濃煙一抛上天幾達百丈,瘋狂轉圈,威勢驚人。鐵籠降落在了巨山的山坡之上,然後翻滾而下,其哐當撞擊之聲也可傳出數十裹外。這時山上許多地方存了半冬的積雪在這巨大的轟鳴聲中亦層層塌下,愈演愈烈,就此形成了雪崩之勢,夾着冰塊砂石,沿着一道道山壑滾滾而下,如萬馬奔騰、萬雷齊鳴,聽得地上人人臉上變色。

色友點評 (3)
  • 任何人都可以發錶評論,注冊用戶會顯示昵稱,未注冊用戶會顯示所在國傢;
  • 本站崇尚言論自由,我們不設審查,但對以下情況零容忍,違反者會受到封號乃至封禁 IP 的處罰:
    • 發廣告(任何出現他站網址或引導進入他站的都會被視為廣告);
    • 暴力、仇恨或歧視言論;
    • 無意義的灌水;
    • 同一主題請以回復方式發錶在一篇評論中,禁止發錶多個評論影響其他色友閱讀;
    • 收起戾氣,文明討論;